“有干屎橛为什么不用,你又不是宫里的皇后娘娘!” “不行,必须要!”沈珠曦见他态度坚决,也顾不上颜面了,含着哭腔说道:“我屁股疼!我屁股都破皮了!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用干屎橛了!” 沈珠曦扑在一车厕纸上,双手大开,保护着她的生命。 她含泪道:“我不能没有厕纸,不然你就把我一起送走吧!” 李鹜站在原地,深沉的眸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沈珠曦哽咽道,杏眼中泪光闪烁。 “我想在你头上开天窗。”李鹜咬牙切齿道。 李鹜让李鹊把屋里的店主们都叫出来,重新商议订货单子。 “这些家具,都给我带回去,不要花梨木的,给老子换点平常人家用的好木头过来。老刘头,你要是敢给老子掺杂木进去,别怪我带人来你家做客。” “谁他娘放的送子观音?拿着滚!少拿垃圾糊弄老子,去了这送子观音,重新把佛桌报价给我,坐地起价的小心我送去你见佛祖!” 随着李鹜的重新分配,店家们脸上纷纷愁云笼罩,有那不死心的刚想开口,李鹜一个眼刀就甩了过去:“我还没计较你们糊弄老子女人的事——怎么着,看见肥羊就挪不动道了,也忘记这肥羊从哪家出来的了?” 那心有不甘的店家默默低下了头。 李鹜骂了半晌,终于轮到金银楼的牛车和河柳堂的牛车。 “这衣服和鞋,你自己去选一半出来,其他的不要。”李鹜扭头看向眼巴巴望着几辆牛车的沈珠曦。 沈珠曦不情不愿地走上前,看着车上的衣物下不了手。 只留七八件衣裳,怎么够她穿啊?沈珠曦委屈极了,哀怨地看了眼一旁的李鹜。李鹜沉着脸站在那里,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李鸭!李鸭!气死她! 她含泪舍去了一半新衣新鞋,接着,就是河柳堂的那一车厕纸。 沈珠曦站在一车厕纸前,想到自己又要用干屎橛刮自己屁股,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母妃,你为什么独留孩儿在这人间受苦啊? “行行行……先留半车,别的你带回去。”李鹜一副头大的样子。 河柳堂的掌柜脸色一下明亮起来,响亮地哎了一声。旁的惨遭退货的店主则羡慕不已地看着他。 一听这话,沈珠曦的眼泪就止住了。 只要厕纸还在,希望就还在。 之后,就是结账的时候了。 李鹜黑着脸走进堂屋,半晌后,黑着脸走了出来。各个店主排队到他面前领钱。 “李老板恭喜发财,下次再来。”河柳堂的店主笑烂了老脸,伸手捏住李鹜手里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块银子,扯了扯,没扯动,再扯,还是没扯动。“李老板,你……松手啊?” 河柳堂的老板再次发力,终于从铁青着脸的李鹜手里扯走了银疙瘩。许多店主都朝满面红光的河柳堂掌柜投去了羡慕嫉妒的眼神。 几辆牛车陆续远去了,沈珠曦和李鹜一同看着远去的牛车,他们各有所思,但眼神都那么渴望,一个是渴望他消失的银子,一个是渴望她失去的货品。 李鹜背着手,转过头来看着沈珠曦。 “屁股纸我给你留下了,旁的也留了不少。”他目光深沉:“你要是再给老子一声不吭跑了……” “不跑了,不跑了,”沈珠曦连忙摇头:“绝对不跑了!” “布庄的虾子布还没退,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布庄退掉。” 李鹜不等她说话,转身进了院门。 他走到厨房里,从角落的柴堆下扒拉出一个小坛子,这里面都是趁京中战乱,发死人财得来的银子,原本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现在却只剩下几粒碎银。 他望着空坛子思考人生的时候,李鹊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大哥真要留那么多东西?” “……算了,钱没了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