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身旁老妇人的眼眶却红了。老妇人神色难堪,浑浊的双眼四处闪躲,提着荷叶包的那手藏到了身后,另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则在布裙上惴惴不安地擦着。 沈珠曦看不下去,开口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做什么也与你无干。你何苦出言讽刺?” “我点名道姓说你了吗?”女子嘲讽道,“馒头是我买的,我乐意喂狗,与你何干?” 零星的过路行人放缓了脚步,两边的商铺店主也纷纷竖耳。 沈珠曦敛了神色,冷声道:“你的馒头,自然与我无干。希望你和你的家人亲戚这辈子都不要吃馒头,否则,你还是想想你今日说的话。馒头,是连你家狗都不吃的东西——” 便是连皇帝都不免有心血来潮想吃馒头的时候,更何况普通老百姓? 女子听她这么说,神情变得恼怒:“你——” 沈珠曦视她如无物,对老妇人柔声道:“老人家,我歇够了,我们走吧。” “好……走。”老妇人回过神来,连忙扛起担子。 女子瞪着沈珠曦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狐狸精!” 一人再待下去也是无趣,女子抱着狗气冲冲地走了。 街头不远处,站在襄阳客栈门口的李鹜和李鹊目睹了全过程,李鹊吊儿郎当,李鹜面无波澜。 李鹊笑道:“大哥,我还以为你会忍不住出面呢。” “女人之间的事,男人掺和什么。”李鹜道。 李鹊抱起双臂,悠然看着天空默默飘过的一片白云,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知道那是谁家的人吗?”李鹜问。 “知道,米行张老板家最后一个还未出阁的小女儿。”李鹊笑眯眯道,“前几日,她的未婚夫喝醉后说了胡话。” “说了什么?” “上辈子修了大功德,这辈子才能娶到李娘子那般才貌双全的大美人;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和大字不识的张家泼妇指腹为婚。” 李鹜的嘴角扬起:“……这话倒没错。” “这话被几个有心人传开,张家四姑娘自然也听见了,醋坛子打翻了不就这结果?” “走吧。”李鹜走下客栈石阶,“回家请你吃石榴。” 李鹜二人回到四合院,老妇人已经卸下石榴走了,沈珠曦正指使着下人把两筐石榴抬进厨房。 “沈珠曦,你又捡了什么东西回来?”李鹜走近。 “我买的石榴,你喜欢石榴吗?”沈珠曦道,“这么多石榴,光吃也吃不完,我想向九娘讨个酿酒的方子,把石榴做成果酒放起来。” “不错,动脑子了。”李鹜往廊柱上一靠,“你的花笺卖掉了吗?” 沈珠曦道:“只卖了两套,掌柜说现在年生不好,这种贵价的信笺并不好卖。” “卖了两套,所以你不高兴?”李鹜状若随意道。 沈珠曦抬起头来:“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 “现在,”李鹜说,“你怎么不傻乎乎地笑了?是不是路上发生了什么?” “没有。”沈珠曦重新低下头去挑拣石榴,“我本来就不会傻乎乎地笑。” 李鹜看着她,没说话。 过了半晌,她忽然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李鹜,”她说,“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 “我能在城中施粥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