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喷喷的红薯,粒粒金黄的秋玉米,以及栗香袭人,自然爆壳的山栗子。 半个月后,沈珠曦都快以为李鹜改变注意,不离开襄阳了。一日早上,沈珠曦去书坊送完花笺回来,却见四合院里四个下人都被五花大绑,嘴里也堵了起来。 一辆低调朴素的马车停在四合院门口,旁边的树上还栓了一只扬蹄打着响鼻的骏马。 李鹜倚在廊柱子上,手里拿着满满一叠荷叶: “沈呆瓜,该你出马了。” 当晚,三个熟知襄阳城巡视规则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往一个又一个普通人家的院子里,扔进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叶。 一个起夜的少年打着哈欠从茅厕里走出,眯着眼睛没看清楚,一脚踩上了荷叶包,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什么东西……” 他一脸困惑地拆开荷叶包一看,恼怒的眉头立即舒展开了。 “娘、娘——爹——你们快出来看看——”他结结巴巴地朝屋子里喊道。 一家人很快聚集在了一起,每张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荷叶里包裹的东西陆续露出了真面目:有装在布口袋里的生米,风干的瘦肉,还有几个红薯和杂果。这些东西节省一点,能是他们一家四口七天的口粮。 就在睡下之前,他们还在为空空如也的米缸犯愁。 究竟是谁向他们伸出了援手? 难道是他们的祈祷,被仁慈的上苍听见了吗? 夜风拂过,地上的荷叶翻过了身。 “爹,娘,你们看!”少年捡起荷叶,兴奋地展示给父母看。 月光铺满荷叶,一只青凤栩栩如生,羽翼将展未展—— 仿佛下一刻就要高飞。 …… 天还不亮,李鹊驾着马车来到城门,与守城的士兵笑道: “劳烦哥哥大早上的受累了,里面都是知府命我送去邓州的东西,哥哥检查时轻手轻脚些。” 士兵刚要伸手推开车门的手收了回来,他看了眼马车,又看了眼李鹊,笑道:“既然是给范大人送东西,那还检查什么?只是,怎么是邓州那么远的地方?” “范大人有个叔父在邓州,这是托我去给他捎东西。” “怪不得。”士兵挥了挥手,“去吧,路上小心。” “多谢哥哥行个方便!”李鹊拱手一笑。 出了城门不久,沈珠曦推开窗户松了口气。李鹜吊儿郎当靠在车壁上打着瞌睡,一点没为此担心。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小路尽头遇到了靠着树干补觉的李鹍,骏马身上挂着两个沉甸甸的麻袋,不耐烦地在地上刨着蹄子。 李鹊叫醒李鹍,李鹍取下麻袋扔上马车,半松的袋口里露出一片金色。 李鹜瞥了一眼,又重新闭上眼小憩起来。 马车和骏马并行,踢踢踏踏地在无人的小路上越走越远了。 同一时刻,四合院里被五花大绑的四个眼线终于脱困,跌跌撞撞地跑到范府报信,他们和上门禀报黄金失窃的人正好撞到一起。 范为前后一串,立即就想明白了这一切。 “此獠好大的胆子!”范为掀翻近前的榻几,点心水果落了一地。 当初为李鹜作保,力挺他取代黄金广位置的方庭之站在一旁,袖手不敢言,心里骂惨了李鹜。 “一定要把此人捉回来!我要亲自把他大卸八块!”范为暴怒,圆脸上涨满青筋,“可知他去了什么地方?!” “李鹊出城时,曾说代大人送货,去了邓州……” “不可能是邓州!李鹜狡诈多变,定然不会告诉我们真实的目的地。”范为怒声道,“立即派人围堵襄州与隋州、房州、均州的必经之路!” “大人……”躬身的属下犹豫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派出所有人!”范为神色癫狂,怒吼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追回李鹜!” “范大人……”方庭之揖手道,“李鹜不会无的放矢,邓州或许才是他们——” “你闭嘴!” 一个茶盏顺着方庭之的脸颊擦过,咔嚓一声在八仙椅的把手上碰个粉碎。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引狼入室?!方庭之,若抓不回李鹜,我定不会饶你!” 范为想到他丢失的千两黄金,气血更是往他头顶突突地冲。 “滚!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