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眼眸里盛着尖锐的阴冷。 “脸上的伤,也是你自己弄的?”他问,“……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比脸更重要的东西。” 小猢暗中使力,匕首却在半空落不下来。 两人旗鼓相当,谁也没法压过对方的力量逆转局势。 “你占了我的便宜。”小猢咧嘴笑道,“如果我没受伤,你根本不是我一合之敌。” “笑话。”李鹊挑了挑嘴角,“等你用不着在裙子里藏暗器的时候再来说这话吧。” “我在哪儿藏暗器,你管得着吗?”小猢也露出冷笑。 “身为女子,你难道不会感到羞耻吗?” “我是男是女,会不会羞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小猢抬高膝盖,用力向下撞去。 李鹊情急之下,用双腿夹住了她的膝盖。 膝盖感受到的热源让小猢脸色一变。 “同样的下三滥招数,用第二次就不管用了。”李鹊说。 “下三滥?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小猢腾出按着李鹊肩膀的左手,并拢成刀往他喉咙劈去。 李鹊也用另一只手抵挡阻拦。 两人你来我往十几招,优劣互换数次,地上洒满鲜血。 李鹊的双手都是血,小猢的后背也浸满血迹。 两人都气喘吁吁。 趁小猢气息不稳的时候,李鹊一脚蹬开身上的少女,高声朝客栈院内叫道:“二——” “咻——” 信号弹升空的尖利声响让他下意识抬头往天空望去,然而夜空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升空的火光。 有诈! 李鹊回过神,一记直拳已经砸上他的面颊。 坚硬的指骨让他眼冒金星,无法自控地摔倒出去。 铁锈的滋味在他舌尖蔓延开来。 小猢正要举着匕首趁胜追击,后门被人猛地撞开,有人跑了出来。 “住手!” 沈珠曦一路小跑到李鹊身边,身后跟着大个头的李鹍。她扶起一身是血的李鹊,惊慌地看着不远处同样一身是血的小猢。 李鹊在单独行动之前,已经叫李鹍埋伏在后边听他号令,沈珠曦担心他们的安危,也跟着李鹍行动。 李鹊刚刚那声未说完的呼唤,让潜伏多时的沈珠曦和李鹍都忍不住冲了出来。 虽然两人身上都是血,但小猢像是伤得更重,沈珠曦看过她背后的伤口,现在她的样子,明显是后背的伤口完全撕裂了,鲜血浸透她后背的衣裳,再顺着袖口,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李鹊掌心也是深深的一条伤口。 地上都是这两人的血。 两人都触目惊心到沈珠曦一时不知该先对哪人开口。 “你!欺负弟弟!”李鹍气得胳膊上的肌肉完全鼓了起来,他捏着拳头朝小猢走了过去,“欺负回来,我要!” “二哥!别去——”李鹊咽下口中的鲜血。 李鹍闻言停下脚步,不解地回头看着李鹊。 “听你三弟的没错,不想死就别过来。”小猢说。 她的右手按着腰带下的一处,用虚浮的脚步朝巷中的黑暗慢慢退去。 “……多谢你的簪子,第一次有人为我挽发。”她看着人群中的沈珠曦,说,“定海寨还会继续对你们下手,不想死的话,就走一线天离开颍州。” 话一说完,她就消失在了巷道的黑暗里。 李鹊扶着沈珠曦站了起来,他拿过她手里的灯笼,一瘸一瘸地走到巷口,身后留下一串小腿流下的血迹。 举高的灯笼照亮巷道里的黑暗,一双鼠目伴随着唧唧的叫声消失在墙角,两通的巷子里空无一人。 “……跑了。”李鹊冷声道。 “雀儿,你的伤要不要紧?雕儿,你去把马牵来,我们这就去医馆——” “不要牵马,直接带马车来。”李鹊说,“我们现在就走。” “可你身上的伤还没处理!”沈珠曦惊道。 李鹊瘸着走了回来,小腿肚上的伤还在流血。 “死不了。”他说,“她把我们引来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