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伸手,搭住了他开车门的胳膊。 少年的胳膊劲瘦有力,带着蓬勃的力量。 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陆横站在路灯下,身材颀长。头上的小揪揪前几天才刚刚剪过,剪得有些短,此刻正半耷不竖的歪在那里,看上去有点蔫蔫的可爱。 但跟那个小揪揪不同的是男人的眼神。 最近几天,男人身上的血腥味一天比一天重,眼神一天比一天阴狠。带着凌厉而蓬勃的杀气。 浑身凶煞难掩。 这样的陆横,让苏绵绵觉得心里发慌。 “怎么了?”少年垂眸,朝苏绵绵看过去。 虽然少年极力克制,但那股子刻在血骨里的凶悍还是表露无遗。 他眼角有伤。 虽然细小,但苏绵绵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小姑娘踮起脚尖,纤细柔软的身体微微上前。她拿出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拭伤口。 这么细小的伤,陆横根本就没有察觉。 现在被那只软绵绵的手一碰,才感觉到一点点细微的疼痛。 “陆横,你疼不疼?” 曾几何时,那个小姑娘蹲在警察局里,也是这样软绵绵的问他,“陆横,你疼吗?” 当时他说什么? 哦,他说疼。 “不疼。”少年伸手,按住那块手帕,拿下来塞回苏绵绵口袋里,然后把人塞进了车里。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车里光线昏暗,这次的苏绵绵没有睡觉,只是盯着陆横不放。 她发现,少年身上除了眼角处那道虽然细小,但蔓延细长的伤口外,手背、指骨弯曲处也带着伤。 苏绵绵抿着唇,一路上异常沉默。 回到家,陆横去洗澡了。 苏绵绵趁机从房间溜出来,看到他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 黑色外套上,都是干涸的斑斑血迹。 怪不得,平时那么喜欢穿白衣服的少年最近总是一身黑。 而且还看不到人影。 苏绵绵蹲在沙发旁边,拿出针线,开始绣。 陆横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看小姑娘软绵绵蜷缩在沙发旁边的小身影。 深秋的天,已经很凉了。 这样睡在地上是要感冒的。 陆横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放回床上,然后盖上被子。 床头的小桔灯被拧开,小姑娘怀里还抱着他的外套。 陆横扯了扯,没扯开。 反倒把苏绵绵给弄醒了。 小姑娘抱着他的外套坐起来,懵懂了近一分钟,才慢慢吞吞的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他。 陆横一眼看到外套肩膀锁骨处的那个绣纹。 “这是什么?” “壁虎。” 壁虎不大,小小一只,大概只有陆横的大拇指那么大,却精致可爱,针脚细密。 “为什么给我绣壁虎?” 陆横想起苏绵绵喜欢在自己的衣服上绣木棉花的举动,难道这小东西觉得自己长得像壁虎? 少年的脸一下就黑了。 那玩意哪里像他了? 呸!他哪里像那玩意了? 苏绵绵仰头,坐在床上的她小小一只,被拢在被窝里,青丝披散,双眸明亮。 “壁虎,是庇护的意思。” 庇护…… 陆横心尖一动。 他攥着手里的外套,喉结微滚。声音有些发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