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帝王,陆横从来都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帝王。 因为他是一个暴君。 既然身为暴君,就会有自己的暴脾气和任性。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甩着长袖,进了绣楼。 坐在那小院子里,偏要她下来与他道歉。 一个大男人,要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出来与他致歉。 这事放在常人身上,难免会被人诟病。 但放在陆横身上,苏家人就要担心苏绵绵的小脑袋是不是还能安安稳稳的放在她的小细脖子上了。 小姑娘惊恐的站在他面前,被迫道歉。与他斟茶倒水,忙得团团转。 身后跪了一院子面色苍白的苏家人。 男人坐在那里,盯着她瞧。 从头发丝瞧到那双穿着绣鞋的小脚,满心满眼,稀罕的不得了。 第一眼,陆横就知道,他要她。 他迫不及待的想娶她。 甚至没等想好计划,就已经趁着夜黑风高,翻进了她的绣楼。 他永远记得小姑娘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大剌剌跃进绣楼时,露出的傻乎乎的表情。 真他妈可爱。 他最喜欢她朝他笑,用软绵绵的声音,带着怯怯的尾音,唤他的名字。 即使每次都是他逼她的。 他骗她说,自己不能长久入眠,只有听她唱曲儿才能睡着。 自然,他是万万没想到,说话那么掐着软气儿的小姑娘唱起歌来颤巍巍的堪比车祸现场。 别人要钱,她要命。 为了自己的命着想,陆横改成让她每天晚上读首诗。 小姑娘捧着书籍,乖乖巧巧的念书,就算是一不小心读错个字,都要用那双琉璃珠子似得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瞧他。 软到了人的心坎里。 他也曾想过放手,可这种事情,一旦开始,怎么舍得放手呢? 再者因为他的身份。 所以便只能护到底。 他怕自己身怀煞气,伤了她的性命。便寻高僧批命,要化解之法。 然后便有了:“制玉簪,挡煞气,不能为妻,可为妾”之说。 他原本是不信这些的,可自从有了她,便开始信了。 他不愿意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贪恋于这种盛开在虚假繁荣中的美好,固执的将她绑在身边。 他与她许诺,若有来世,他定会娶她为妻。 只可惜,他们连今世都没过完。 与他亲近,必会遭难。 真正在伤害这块纯洁璞玉的人,是他。 陆横的视线落到她布满青紫的手臂,再到那支被置在梳妆台上的白玉簪子。 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男人站起来,颀长的身影透着罕见的凌厉气势,只是在此刻,都化为无尽的悲凉。 鸟若长了翅膀,必是要飞的。 即使她孱弱,娇软,像株无了依靠就不能自己生存的菟丝花。 他这只笼子,才是她撞得遍体鳞伤的存在。 陆横转身,往前迈了两步。 身后传来清晰的拉扯力度。 他微微偏头,看到小姑娘攥着他衣摆的手。 这个习惯,真是六百年如今日,怎么改都改不掉。 男人勾唇,轻笑了笑。 然后拿起她床头柜上跟针线放在一起的剪子,剪断了衣角。 …… 苏绵绵第二天睡醒,身边没有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