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老鲁头干脆反问。 他也不叫什么大长公主,觉得麻烦。但也不想太过无礼,因此简略了称呼。 “趁着他还没有病重,赶紧找个地方让他休息。找人开个方子,给他先去去身体内的暑热,再让他平稳定静地睡一觉,驱驱风寒,明天许就能好了。”赵平安认真的说。 金十八是真的需要休息,但她也是为了给穆远争取时间。 哪怕只有一夜,以她对穆远的了解,他必不会坐以待毙,必定会做些安排的。 可她这样想,老鲁头也不是没有疑虑。 但事实大于天,他家小王子不争气,他能有什么办法?哪怕冒险,也只有搏一搏了。 “公主,您可别耍花样。”他语气森森的威胁,“我们贱命一条,您是金玉之身,真冲动想做点什么,不妨掂量掂量。” 赵平安却无所谓的耸肩,“你们男人打仗的事,我不懂也不管。现在我只是个医者,除了看病动刀这点事,手无缚鸡之力。我找死吗和你耍花样,就算弄死了你,你也得先拿我垫背。我吃饱了撑的,嫌自己死得慢。” 老鲁头一听有理,心中有三分欣赏大江国的大长公主说话平实,不吊书袋子,甚至是有点粗鲁乱来的,很合他的胃口。 赵平安却又道,“你也别说什么贱命贵命,没什么人是天生下贱的,难道有谁不是人身父母养的,被砍一刀不会流血,被伤害了不会疼吗?众生平等懂不懂?” 老鲁头怔了怔,只觉得赵平安说的这话刺耳,却又莫明顺心。另一方面又不敢赞同,意有些战战兢兢的。 “好吧,就算你不看中自己,你们家小王子可是损失不得的呀。本宫在大江也曾有所耳闻,小十八可是你们君上的心头肉,人称万事休的。不管什么事遇到十八王子,你们君上都是没办法的。”赵平安见老鲁还有些犹疑,连忙加码道,“夏主如此宝贝这个儿子,若他在大江境内有个三长两短,他还不得拼命。我们大江花花江山,犯不着为此折腾。” 她这话,显得有些气虚,尽管表面上还保持高贵端庄,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这当然不是她心中真正所想,但大江国武力向来弱于大夏,又没有拼命的狠劲儿,向来边境冲突都是以求和求稳为上,大多数战争除非遇到硬茬子的江国将士,十之八九是赔钱了事,还美其名曰:教化蛮夷。 因此,那种“有钱怂包”的形象已经深入大夏人的意识。也所以,她这么说是真顺了大夏人的心意,更觉得是真话,没有违合之处。 “公主是聪明人。”老鲁头傲慢地夸了句。 再看自家王子,正倚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此时小黑脸儿中透了一点不正常的红,呼吸短促而急,眉头微微皱着,一看就是在难受,当下又皱眉道,“就依公主。” 不依也不行了。 况且,王子这个样子,人家公主也没借机反治,可见真的没有多余想法。 毕竟是个女人,国家大事与女人无关。况且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能为吗? 他不知道,赵平安是早有了主意,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而已。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不能做,凡事都讲个性价比不是吗? “你去找穆远,就说我说的,让他尽快准备一个干净安静的客栈。然后如果有个姓楼的没事,就过来给你们王子诊脉。如果不行,就找个随行的老大夫。”她吩咐着,又解释,“你们王子身份高贵,值得最好的对待。那两位大夫,诊脉比我更好。” 老鲁头既然决定为他家王子看病,当下也不犹豫,派了人去传话。不过半个时辰,楼清扬头缠白布,由一个小药僮搀扶着,进了马车。 老鲁头上下打量此二人,上前搜身,楼清扬冷声道,“你在墙洞里猫了这半天,该知道我只是个大夫而已,没有本事单枪匹马的劫人,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就连我这药僮,穆大将军也千叮万嘱,找了个有气无力气的,仅能帮把手罢了。你尽管放心,我们穆大将军言出如山,一诺千金,我连针药都没有带,但愿你们大夏人也能说到做到。” 这话不卑不亢,说得极好。 老鲁头只觉得被轻视了,想发作又找不到理由,赵平安却频频点头。 穆远珍视她的安危,并没有冒险安排伏兵。她就知道他会冷静对待,并没有白信任他。 “楼大掌柜,你的头怎么样?”赵平安问。 当着大夏人的面,并没有称呼楼哥,免得对方觉得楼清扬比较重要,再扣一个。最妙的是楼清扬只空身前来,不带针药,这样对方要有什么卑鄙想法也不敢实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