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趁手的兵刃,自从一条棍丢掉后,他一直没有找到新的随身兵器。他就是这样,直到失去才能领悟到自己其实是一个只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痴人。 “那封契丹文书信在哪里,不想死的话就快说!”门里的男人恐吓道。 “我不知道,你杀了我好了,反正你已经杀了我娘。”回应他的是方月颤抖却倔强的声音。 一连串的劈啪声,是男人在翻箱倒箧。 他的注意力分散了,现在不失为一个袭击的绝好时机,疯女人的伤口在左肩,他大概是个右撇子,控制住他持刀的右手,夺过方月,回手反刺,正中咽喉,一击毙命! 就在杜和即将破门而入的关口,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让他险些尖叫出来。 身后的人是晏子钦还有程都头以及他剑拔弩张的部下。晏子钦的神情沉着而坚定,用手势示意杜和不要妄动,又听门内传来说话声。 “墙砖是凸出的,难道是在墙里?是不是在墙里!” “我不知道!” 房间里的男人依旧在找那封契丹语的书信,上面写了什么?杜和满脸疑惑,看程都头也是如此,再看晏子钦倒是一贯的镇定自若,,全神贯注地倾听门内动向。 “是这个,是不是这个!”伴随着男人声音的是一串纸张掀动的刷刷声,就在这时,晏子钦挥手的瞬间,程都头和他的部下杀入房间,将房间里的两个人团团围住,程都头亲自挡住窗口,以防男人破窗而逃。 挟持方月的是个矮小瘦弱的男人,不到三十的年纪,面色萎顿,汴梁口音,单看相貌,放在人群中别无二致,可是眉宇间自带一股狠辣,将他和芸芸众生区别开来。 刀尖抵在方月喉间,他的另一只手攥着一张信封,脚下一块墙砖显示这封信就是出自墙中。 “你们尽管过来,看我敢不敢杀她!”男人冷笑道,尽管绝了退路,却丝毫没有惧怕的神色。 “只要把你手里的信给我,怎么样,随便你。”晏子钦的声音冷静克制,却让杜和震惊不已——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为了这封信就任由他肆意杀人吗? 男人靠近了桌上的灯台,室内昏暗,就连白天都要点灯,“呵呵,我就知道你也想要它,不如你过来做我的人质,否则我就烧掉它,大不了一死!” 晏子钦几乎是立刻张开毫无防备的手臂,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愿意做人质,一步步走向他,浑身都是破绽,直接刺来一刀就可以毙命。 杜和呆住了,对面的男人也惊疑地后退几步,担心又是一场埋伏携美闯仙侠。 晏子钦越走越近,忽然转身拿起灯台,掷碎在地,腾起的火光有一瞬间极亮,随后熄灭。他大喊一声:“动手!”昏暗中一片扭打声,直到声音消散,灯火重新亮起时,男人已经自刎而亡,方月也被刺伤,血流不止,神志模糊,那封信被他吞进腹中,只留下一点残片握在晏子钦手中,应该是争夺时留下的。 程都头和他的手下也挂了彩,他瘫坐在地泄气道:“得了,人死了,信没了,白忙!” 方月的家被团团封锁,晏子钦和杜和离开时,杜和一改往日性情,一言不发,晏子钦道:“你在记恨我?” 自从发现晏子钦安然无恙地回来,杜和高兴的同时猛然领悟到,晏子钦并没将真相揭露,顿时心里百味杂陈,方才的举动更令杜和费解,似乎眼前的晏子钦再不是当初认识的那个光明磊落的人,良久才开口:“你不该用方月做诱饵——在门外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让于连环找出那封信,那好坐收渔利,对不对?” 晏子钦道:“对。” 杜和冷笑道:“可惜信已经毁了!认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你是个自私歹毒的人,为了立功把别人的命踩在脚下!让我带方月走,我怕你对她不利。” 晏子钦道:“她是证人,必须和我回去。” 杜和太仗义、太冲动,晏子钦知道,这样的他和自己在一起,只会被带入泥潭无法抽身。他把杜和看作朋友,不能让他再受牵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