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去管躺了一地的兔子啊?一把抓住了孟彤的手,看到她两手手心全都红肿破皮了,春二娘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你这娃儿怎么就这么犟呢?抓到这么多兔子,你搬不动可以回来叫娘过去帮你搬啊,怎么就自己这么一路拖回来了呢?看看你的手都成啥样了?” 孟彤累的很,实在没力气跟春二娘争辩,她试着抽了抽手,春二娘却紧抓着她不放。孟彤无奈,一屁股坐在地上,用下巴指了指还没关好的院门,喘着气道:“娘啊,您先去把门关好了咱们再说话好吗?山地这边就算不怕来野兽,咱们也要防着点儿俺叔和俺奶他们,您赶紧的先去把门给插上。” 听到孟彤提到陈金枝和孟大柱等人,春二娘反射性就是一惊,忙放开孟彤,跑去把院门给插好,又用门边的木棍把两扇门顶牢,这才又跑回孟彤身边,彼时孟彤已经蹲在井边,就着井水洗手了。 孟大听到她们母女俩的声音从屋子里出来,一见满地的野兔便不由皱起了眉头,山地这边的林子里经常会有村民捡拾柴禾,就是真有野兔也不可能太多,可孟彤这两天接连抓到这么多兔子,孟大的心里便有了不好的猜测,不由严肃了神情,看着孟彤问道:“这些兔子是哪儿来的?” 孟彤一见孟大脸上的表情就知道瞒不下去了,只能实话实说,道:“我往山脚那边寻了寻,发现那边的兔子窝更多,所以就掏了三个。” “你去山脚那边了?”春二娘惊呼出声,“你这娃子不要命了?” 孟大的脸色也一下白了,他沉着脸盯着孟彤,却是紧紧的抿起了唇,一语不发。 孟彤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无法形容的压力,她不觉缩了缩脖子,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孟大不说话,春二娘也不会说话,孟彤则是不敢说话。谁都不开口的结果是让院里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孟彤知道孟大和春二娘是怕自己出事才会生气,犹豫了下,她便走到孟大面前,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道:“爹,俺一路都是靠着树摸过去的,而且有很小心的观查四周的环境,俺是发现那一片有鸟雀降落,草从里还有野免出没,确定没有野兽,才在那里掏兔子窝的。” 看孟大还是瞪着她不说话,孟彤想了想又诚恳的道:“俺知道您跟娘是怕俺去山脚那边有危险,俺也怕野兽,所以俺每天早上太阳上山之后才出门,出门时身上也都带着小弓,走在林子里也是小心的摸着树走的,爹,俺会爬树的,真要有野兽俺爬到树上也能逃得性命,您别担心。” 见孟彤不但不知错,还振振有词,孟大一下就暴发了,他语气无比严厉的叫道:“你知不知道俺们靠山村的老祖宗为什么要告诫子孙后代,不可以靠近牛背山?你当村里的乡亲们就不知道山脚那里有野兔?那野兽要何时出来,是俺们人能算得准的吗?你以为它们天亮了就不会出来了吗?要真是这样,山脚那一片的兔子早就被乡亲们给抓光了,还会留着等你抓?俺们村子里的人,一代代的有多少人是不信老祖宗的告诫,被山上下来的野兽吃掉的,你知道吗?” 孟彤仰着头,认真的看着孟大,道:“爹,俺有能力自保的,您相信俺。” 孟大被冥顽不灵的女儿气的喘不过气来,他捂着胸口,忍不住低吼道,“你才八岁!你还是个女娃儿!你以为带着几根竹箭就能射死吃人的野兽了吗?这十里八乡的哪一年没有猎人上山打猎被野兽吃了的?人家那么多有经验的青年小伙子都不是野兽的对手,你一个娃儿能拼过吃人的老虎、豹子?” 孟彤沉默了,她总是会忘记自己现在只有八岁,而不是前世三十八岁的自己。但去打猎他们又能怎么办呢?家里处处要钱,孟大的身子又不好,要是不想办法先多存点儿钱,万一孟大要是有个什么事,她们连请大夫的银子都没有,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遗憾发生吗? ☆、35绝望 坐以待毙不是孟彤的行事风格,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语气平静又丝毫不肯退让的道:“爹,俺们的日子本来就是拿命拼来的,在老宅,俺们跟俺奶、俺叔他们拼,现在搬出来了,为了俺们以后的日子,冒一点点风险去山脚抓兔子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俺们还欠着平九叔家整整十两银子,家里连口水缸都没有,俺屋子里的被褥也还没买,俺们明年的吃穿嚼用也都需要银钱,不去拼一把俺们以后哪儿来的活路啊?” 是啊,不去拼一把,他们以后哪儿来的活路啊?可这话从才八岁的女儿嘴里出来,却让孟大心如刀割,痛苦自责的不能自己。要不是他生就了这么副病弱的身子,要不是他太过没用,本该享受宠爱的女儿,又怎么会为生计犯愁,甚至不惜危险去牛背山找食? 孟大猛的闭上了眼,痛苦的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脸色也由白转红,再迅速变紫。 孟彤和春二娘见状,连忙扑过去扶住他。 春二娘一边为他顺气一边哭道:“他爹,他爹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呀,娃儿做错了,你慢慢教就是了,你别把自己个儿给气着了呀。” 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