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孟大外头穿着的这件豹皮大氅,孟彤自己会打猎,弄张豹皮做衣服倒不必觉得有多稀奇。可这氅衣里的内衬竟是绸缎的,这就有些惊悚了。 在阳光下看着似能发光,如丝般顺滑的绸缎,在这连细棉布都穿不起的靠山村,是何等了不得的存在? 孟鸣有些僵硬的转了转眼珠子,视线在春二娘和孟彤的身上扫过,这才看清,不只是孟大身上棉袄是细棉的,就连春二娘和孟彤身上的也是。 “俺滴个乖乖,这可真成有钱人了啊。”孟鸣瞪着眼,暗暗吞了口唾沫,转眼再看孟彤时,只觉得心惊胆颤,暗道:这丫头是真的要上天啊! 孟彤上车将搁在车内的火笼提了下来,这才和春二娘扶着孟大往祠堂方向走。 走过孟鸣身边,看到这厮竟然还在发呆,孟彤不由伸脚拐了他一下,“喂,发什么愣呢?赶紧跟上啊。” “啊?哦!”孟鸣一下惊醒,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乖乖的跟在三人身后往祠堂走。 祠堂前广场上的众人,原本还在指着孟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可一见缓步走来的孟大和春二娘,全都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试想在一群穿着灰扑扑的葛布和粗布短褂的人当中,突然走来几个穿着整齐,打扮光鲜的人,而且这几个还是之前被人公认的,穷的快连饭都要吃不上了的人。 如此强烈的反差之下,带给众人的震憾就可想而知了。 “俺的天哪,那是春二娘吗?原来她长的这么好看啊!” “乖乖,春二娘这么一打扮,看着可真贵气,就跟有钱人家的阔太太似的,跟以前那副受气包的样子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你们快看孟大,他身上穿的皮袄子可是豹子皮,就这么一张皮子拿到镇上卖,至少能值个八十两,他竟然拿来做了衣服自己穿?”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人家女儿自己会打猎,弄张皮子孝顺自己老爹有什么了不得的?” 人群骚动,远处的孟大柱和孟七斤自然也看在了缓缓往祠堂走的孟大一家。 两人不由都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同时,眼睛里迸射出的却是浓的几乎化不开的贪婪和占有欲。 蒋氏看到春二娘那仿佛年轻了十岁的样子,也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上表。 蹲在地上抽烟的孟九根,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也跟着众人一样,伸长着脖子往孟大一家这边看。 原本以为去年就该冻死的儿子,如今如此光鲜亮丽的站在自己面前,孟九根的脸上除了一复杂之外,还有一种让人不可捉摸的深沉。 “孟大一家现在可真不得了了,你们看他们一家三口身上穿的,春二娘还了戴手饰呢,可见是真发财了。” “不发财,能舍得一年拿出一百两银子给族里?你们没听说吗?孟大那个闺女可是拿了一千两给族里保管,让每年给孟九根和陈金枝二十两养老呢?” “即是养老银子,咋不直接给孟九根和陈金枝?让族里代管是个啥意思?” “这还不清楚,防着孟大柱和孟七斤给私吞了呗。” 孟大柱和孟七斤一听这话不干了,立即嚷嚷了起来,“哎哎,你们怎么说话的呢?谁私吞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了?” 众人深知他们两兄弟的禀性,又谈兴正浓,任孟大柱和孟七斤再怎么嚷嚷自己的清白,也没有人愿意理会这他们,径自背过身去与人说笑。 “陈金枝那老婆娘做孽啊,这么好的儿子、孙女都舍得赶出门。” “嘿,谁能想到孟大一家能有如今这造化呀?想想以前,他们一家可是差点儿就被逼死了呢?” “陈金枝和孟九根现在只怕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没有人知道陈金枝和孟九根是不是后悔了,因为他们都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