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异在没成为他经纪人之前,曾送他进过医院,所以对他胃病的事印象深刻。成了他经纪人之后,除了盯着他写书,就是盯着他吃饭。 有时候,边斜都觉得自己是个祖宗。 当然这并不妨碍周异鉴定他为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学生。 这个点算不上车流高峰,但一路也是开开停停,花了有二十分钟才到兴业中心。进了一座,周异在大堂凭预约办了访客登记,才刷码过闸,到里面坐电梯上楼。 电梯里周异跟边斜商量。 “上去之后,我介绍,你给人赔礼道个歉,就算揭过了。” “理由?” 边斜两手插兜里,问他。 周异皱了眉:“她是不那样的人。” 边斜笑出来:“她不是那样的人,那你看我边斜像是为了五斗米折腰、舍弃自己原则的人吗?还是见了面,看情况吧。” 接触过才能决定。 当时他虽然是喝大了,但道歉也该是严肃的事。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万一程白真是个讼棍,他拒绝道歉,也拒绝合作。 怀着几分压制不住的好奇,他跟周异上了二十五层,但在要进去的时候,周异电话响了。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就皱了眉,给边斜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等自己一会儿,先去旁边接电话。 但边斜不是什么老实人。 他等了一会儿,看着自家经纪人的背影,琢磨了一阵,摸了摸下巴,便直接一个人走进了律所,打量起来。 前台小姐在律所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见过的人太多。再加上之前看过金辉证券那位叫谢黎的大帅哥太多次,对别人都免疫了,所以谁来都一副冷淡脸。 但在看清边斜的瞬间,她眼睛都直了。 边斜十分有礼貌地勾出一抹微笑:“你好,我姓边,有预约的。请问程白程律师现在在吗?” —— 边斜成功“潜入”。 他是想在周异不在的情况下,先会会这一位能让周异帮她说话的”程大律师”。 前台带他去程白办公室。 但十分不巧,人竟然不在。 前台说,之前看程律师出去了,下午有预约,应该很快就回来,所以请他在办公室里稍等一下。 这都很正常,边斜也没在意。 前台给他倒了杯水来,他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打量起这间办公室来。 挺大的一间,分成了两个部分,一半是办公桌,另一半是会客用的沙发。 “都是新的啊。” 跟自己那栋洋房一样,刚装修。 靠外是整面的落地窗,采光一流,显得整间办公室明亮而简洁。这会儿正是下午,秋日的阳光暖暖地照着,一眼望出去能看见东方明珠塔,视野十分开阔。 对面就是办公桌和书墙。 衣帽架上挂了一件雾霾蓝的西装外套。 桌上是合得严严实实的案卷,案卷旁随意地放着一只背面朝上的手机,以及一盒拆了一半的薄荷糖。 那位程大律师应该才出去没多久,且很快就会回来,不然不会连手机都不带。 倒是那薄荷糖…… 边斜目光停留片刻,眉梢微微一挑,便转眸看向书墙。 一般来讲,从一个人的藏书里就能看出一个人大致的趣味和性情。只是他没想到,一眼看过去,全是法律相关的专业书,什么都看不出来,一时无言。 但只有一本例外。 《理想国》。 全英文封皮,1945年出版。 很旧了。 放的位置,却是坐在办公桌后面顺手就能拿到的。 这书是柏拉图写的,借的是苏格拉底的故事,阐述的却是自己在政治、哲学、教育等各方面的思想。 边斜也看过。 他不由嘀咕一声:“稀奇……” 等人等得实在有些无聊,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但视线偶然一转,眼角余光一闪,竟看见自己手边不远的位置上倒了一块木制的镜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