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白看来,举报是威胁的一种,要求分割股权也是殷晓媛一方谈判的筹码之一。 从来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正因为方不让太强,巨人也有后脚跟疼的时候,到现在,强大反而是他的负累,需要投鼠忌器的地方太多了。 更别说还有个孩子的抚养权挂着。 程白摇了摇头,叹气:“情况不是很乐观啊。” 朱守庆也是越想越生气:“不行,我得回去跟方不让理论理论!程律一起回去吗?” 程白摸出手机来,看着微信界面弹出来的消息,一时竟有些怔忡。 直到朱守庆问了第二声她才听见。 “回去?不,我有点事,今天就不一起了,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您打我电话就行。” 朱守庆顿时有些惊讶。 程白也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 这些天来在律所动不动待到晚上九点十点,忙完了那单破产管理,马上又要跟他们一起处理方不让这一桩离婚案各种收集的证据。 今天这么早竟然就要收工? 程白并没有多做解释。 微信上的消息说明一切。 边某人:[虚弱] 边某人:[可怜] 边某人:我好像得了流感…… 边某人:吃了颗药。 边某人:躺下了[盖被子] 边某人:晚上忙完早点回来看我好不好qaq 这个男人,怎么就能这么…… 可爱。 她还在调解室的时候他就在发消息来了,隔一会儿一条,可怜巴巴的,跟向领导汇报行程一样。 最后一句是两分钟之前发的。 程白实在不知道这一刻在自己心中晕开的到底是怎样一种情绪,她只是恍惚了一下,竟然想起了谢黎。 第123章 病中有糖 程白开车回去。 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眼看着都要到那条栽满梧桐的街口了, 才想起点什么来,又调转方向往回开。 病中的人有什么忌口她不是特别清楚,但清淡一点总归没错。 于是停在了那家相熟的粥铺。 她让店家打包了两份干贝粥, 这才回去。 傍晚时分下了小雨,空气有些潮湿。 渐次亮起的灯光如同铺在画纸上一样晕开了,泛着点濛濛的雾意。 程白提着那两份粥到了边斜家门口, 抬起手指时犹豫了一下, 才输入了密码,打开门走进去。 楼下客厅灯亮着, 但没人。 她向着楼上喊了一声:“醒着吗?” 楼上传来一道病恹恹的、带着鼻音的声音:“卧室。” 程白无言, 只好拎着那份粥上了楼。 她进门时换了拖鞋, 上楼的声音不大。 但边斜在屋里能听到, 目光转过去, 看向了门口。 很快程白就上来了。 难得穿了一身粉白的带领结的衬衫搭了一条深蓝的筒裙, 外面披着件石兰的长风衣, 衣兜里还露出笔帽的一截来, 一看就知道应该是才从法院出来,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放下。 手里还拎着外卖。 卧室门本就没关。 正中放了架大床, 在享受上从不亏待自己的大作家把它铺得软软的, 此时深蓝的床单上愣是压了两床被子。 程白刚进来差点没看见他人在哪里。 仔细一分辨才发现他窝在那被子里面,盖得严严实实, 几乎就只留了半个脑袋搁在枕头上,把眼睛和鼻子留在外面。 这架势一晚上过去能捂发芽。 只有说话时,他才把嘴巴往外面挪挪:“回来啦。” “……” 明明这是他自己家, 这句话说得却好像这是他们俩的家似的。 程白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嗯”了一声。 边斜又看她提的东西:“给我买的?” 程白看笑了,把粥放在床头:“晚饭没吃的话,将就吃点。” 边斜不想动,巴巴问:“你吃了吗?” 程白斜他一眼:“没吃。” 边斜于是高兴地抱着被子坐了起来:“那正好,我俩一起吃。” 程白解开了塑料袋,拆了一次性餐具,把两份粥都端了出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