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边斜今天破天荒又要跟她一起去律所,让她有点诧异:“今天不在家写书了吗?” 边斜一副散漫模样,竟回:“写完了。” 程白顿时一愣。 边斜若无其事地解释:“昨天不是跟你说让你早点回来吗?本来想写好之后先给你看看。谁想到啊, 某人放我鸽子不说, 还喝了个烂醉回来,对人家这般那般……” 程白忽然有种把这人从车里扔出去的冲动。 嘴怎么这么碎呢? 昨晚上真是酒上头了容易犯错, 又正赶上情绪不那么好的时候, 搅了个一团糟, 让她很难找出一个应对的理由。 但或许男女之间的事要的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吧? 反正边斜没问。 她也就懒得说。 这会儿她把车开进了底下停车场, 只斜斜地睨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边斜于是做了个给自己的嘴上拉链的动作。 程白气得发笑。 但从车上下来, 乘电梯上楼的时候, 两个人的距离却自然而然地靠得很近, 仿佛有一种无言的亲密。 只是他们才走进律所, 前台的陈嫣就连忙叫了他们一声,说:“程律, 刚、刚才有个小孩儿来找你, 费主任进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逗了他一阵之后, 就带他去了您的办公室,让他在里面等您。我也没问到他是谁……” 小孩儿? 来找程白的客户各种各样,但小孩儿还是头回听说。 程白好了奇, 跟边斜一到去了办公室,推开门瞧见那坐在转椅上的小小身影,便一下愣住了—— 竟然是方不让那儿子。 方还。 他经常戴着的那一顶鸭舌帽放在腿上,正专心致志地慢慢转着手里一枚八面的魔方,听见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时才从沉浸中拔回神来,抬头向程白看来。 程白向他走来时,他竟然起了身。 是个很懂礼貌的小孩儿。 也不知方不让这种目中无人的跋扈人,怎么就能有幸有这么懂事一个儿子。 这些天来,虽然没有太多的直接接触,但程白和方还之间也算是混了个脸熟的,只是没有说过几句话。 她也没有多少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 所以此刻心中虽然疑惑,也只能尽量放柔软了语气,向他弯身,笑着道:“没跟你爸爸在一起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边斜是跟着她一起进来的。 方还他也见过,但不是太熟。 此刻便两手插兜站在程白身后看着。 方还抬眸,看了边斜一眼,才转过来,似乎小小地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听说您很厉害,是可以决定以后我跟谁一起吗?” 程白怔住。 小孩子的眼睛总是最纯粹的,而历经过世智尘劳的大人们在与这样的一双眼对视时,总会很难自控地生出那么几分惭愧来。 很显然,她不过是个律师,并没有这样的本事。 但方还也不过是个才五岁的小孩儿罢了。 在之前接触的这么多天里,他几乎是不说话的。 就算是和方不让也只有简单的几句应答。 这本来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年纪,可他却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对着他父亲的律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昨夜酒后才忘记的东西顷刻又都涌了上来。 让程白觉得不舒服。 但那些与眼前的小方还没有任何关系。 她轻轻摇了头:“很抱歉,我没有这样的能力。” 方还先前那绷紧的肩膀便微微散了下去。 显然这答案有些令他失望。 他张了张嘴,还是慢慢地垂下了头去。 程白却敏锐地意识到了他先前那个问题里藏着的别的意思,于是蹲了身,凝视着他,问出了一个在寻常人看来略显残酷的问题—— 尤其是对一个孩子而言。 “你想跟着谁?” 跟苏妙定下的时间是在下午三点左右。 一开始定的是两点,但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