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赵六儿记恨着那天在和春老茶楼的事,一心只想打击报复雷寅双了,因此才抢着说话的,却是没注意到那圆脸妇人正要说话。 而圆脸妇人见自己忽然成了雷赵两家孩子争执的中心,她看看花姐,再看看那站在赵六身后的赵夫人,立时乖觉地一缩脖子,转眼就退到人群里不见了踪影。 雷寅双正盯着那妇人的背影时,就听得赵六身后的赵夫人冷哼道:“小小年纪就如此牙尖嘴利,长大了还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泼妇!果然是乡下长大的,没个规矩教养!” 若是有人攻击花姐,不定花姐还能怵上几分,偏偏这赵夫人竟直接对上了雷寅双,花姐那护犊子的性子立时就爆了起来,瞪着个眼就冲那赵夫人喝道:“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 …… 顿时,四周一片寂寂。 花姐则是一怔——装了这半天的官太太,却是因着这冲冠一怒而前功尽弃了…… 而,奇妙的是,她竟一点都不后悔。 忽然间,花姐一阵豁然开朗。就算她把个官太太装得再像,别人不认同的依旧不会认同。且,就如雷寅双所说的那样,别人认同与否原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与其那般压抑着自己,倒不如还是如此这般凭着心性行事最为直接痛快! 想通了的花姐把心一横,猛地一撸衣袖,指着那赵夫人喝道:“今儿可是千秋节,太后的好日子,偏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竟在这里挑三挑四,你居心何在?!” ——得,她倒先把个屎盆子给赵夫人扣上了! 果然不愧在江河镇上跟人吵了那么多年的架。 雷寅双笑眯眯地看看终于恢复元气的花姐,回头冲赵夫人一撇嘴,大声道:“我们是乡下人又怎的?夫人有意见?不过这京里可不止我们是乡下人,便是如今我大兴朝的官员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出自乡野起自微末的?难道只夫人是贵人出身不成?我大兴立国前,可只有鞑子才有贵人一说,难道夫人是那鞑子余孽?!” “你!” 赵夫人再没想到,这雷家母女竟如此泼辣,在皇宫里都敢当面诬赖撒泼。一向自恃身份高贵的赵夫人便是跟人不对付,也都是背后施计,绵里藏针的,何时跟个村妇似的跟人当面吵过架?!如今面对着花姐那几乎指上她鼻尖的手指,她也只有被气得手脚发抖的份儿。 她忍不住扭头看向旁边的夫人们。 而能够入得宫闱的,没有几个是没眼色的。便是真有那没眼色的,在花姐喊出“太后的好日子”这一句后,一个个也要掂量一下,要不要在此时参与闹事。何况,这“乡下来的雷家母女”,一看就长着张不好欺负的脸,可别像那赵家人一样,没欺负着别人,倒把自己给拖下水,丢了脸面……于是,便是以往那些总以赵夫人马首是瞻的,见赵夫人的眼神碾压过来,一个个也只低了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 那赵六见母亲也败了北,顿时急了,跳着脚地喝骂起来,“到底谁在挑事?!”又指着场边维持秩序的内侍喝道:“还不来人,把这两个不懂规矩的赶出去!” 因之前安远侯一家不曾回京,那德妃娘娘在京城只赵夫人一个同族姐妹,因此对赵家的女眷颇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偏赵六不明白德妃娘娘这不过是移情作用,只当她真得了娘娘的欢心,因此才这般吆五喝六起来。而便是她真得了德妃娘娘的欢心,如今统治六宫的是徐贵妃,德妃不过是从旁协理,内侍哪会应着她的招呼。 见招呼不动,自觉失了面子的赵六更加急躁起来,竟不管不顾地喝骂了内侍几句。 赵夫人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见女儿竟失了分寸,喝骂起不相干的内侍来,赶紧将女儿拖到一边,拿眼狠狠瞪着花姐和雷寅双道:“雷夫人说得对,今儿是太后千秋,再大的事也不该闹起来。但此事没完,事后只怕我家老爷要上本弹劾贵府有失礼仪的。” 花姐一听,顿时一阵忧心。雷寅双则笑盈盈地道:“夫人请便。对了,夫人可千万记得提醒赵大人一句,写弹劾奏章时千万要写上,乡下人低贱粗俗,便是入朝为官,也不懂得治理朝政,最后只会尸位素餐。” 她这话,叫赵夫人一阵皱眉,看看她,冷哼一声,却是没接她的话茬,扭过头去不再理她们了。 花姐悄悄握住雷寅双的手,询问地看向她。她也不明白雷寅双这话的意思。 雷寅双笑着凑到花姐耳旁小声道:“上次皇上遇刺时就曾抱怨过,说是如今朝中的大臣们都已经忘了根本,不记得当初开国的辛苦了,又说如今一个眼高于顶只顾着享乐什么的。我跟您打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