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相安无事的可能? 蒋祝根本没请闫宗煜,闫七公子能来,完全是因为他约程旭去喝酒,程旭顺口提了一句要带着谢羽前来勇毅伯府上吃酒,闫七公子便毫不顾忌的来了。 酒宴吃到一半,苗明远实在忍不住了,到底还是问了句:“谢家妹子近来可好?” 程旭心里烦他,佯装酒醉搂着他的脖子灌酒:“来来来喝酒!”一杯灌下肚,不等他回神,闫宗煜也搂了他的脖子开始灌:“你喝了程二的酒,可不能不喝我的!” 这二人惯会设局,配合默契,很快便将苗明远灌了个死醉,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勇毅伯府梅院里,谢羽一觉睡醒的时候,后院的折子戏已经唱了不知道几出了,而崔晋就跟泥塑木雕一般坐在书案后面,才睁开眼睛就瞧见了他直视的目光。 谢羽揉一把脸,起身之时才发现身上盖着件厚厚的大氅,不必猜也知道是周王的。她睡了一觉脑子清醒不少,再见到周王这张脸,竟然意外的平静,还能笑出来:“多谢周王。” 崔晋想要听的可不是这句话,他在这屋子里坐了许久,将二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梳理了一遍。很是奇怪,以往都是谢羽在那里说话,更多的时候他坐着倾听。谢羽是一个人就能撑起一台戏,闹腾的不得了。 崔晋刚开始不太习惯她这种闹腾的个性,他是安静的太久,耳边突然多一个聒噪的丫头,说不嫌吵那是假话。可是谢羽却又吵闹的并不让人讨厌,甚至有时候还能引的他会心一笑,渐渐的他便习惯了。有时候数日不见,她不在他身边闹腾,崔晋都有点不习惯了。 特别是他这一向病着,周王府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吴意如今当差很是用心,生怕惹的周王不高兴,扰了他病中清静,拨到周王身边侍候的都是谨慎不多嘴的——一群锯嘴的葫芦。 如果不是潘良跟蒋祝时不时过去,崔晋房里有时候一整天都没人说句话,静的可怕。那些侍从们走路都是悄无声息的,侍候周王全凭察颜观色,从不会多嘴问话,有时候崔晋在床上躺一天,仰头看着帐子顶上的绣花,都要怀疑自己躺在坟墓里,安静的可怕。 这时候他就分外怀念谢羽的闹腾。 只要与她同处一室,再空旷的殿阁里也热闹的好像塞满了人一样。 方才她安静睡着,不发一语,可是崔晋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心安与踏实,知道她就在自己身边,似乎并不怨恨他的样子,他整颗心都忽然之间放松了下来。 现在谢羽醒了,又恢复了她闹腾的本性,满房间转着找水洗脸,最后在屏风后面的铜盆里洗了把脸。铜盆里盛着半盆清水,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冷的瘆人,她洗完了脸才觉得清醒许多,出来便向周王辞行:“方才酒意上头,实在撑不住了才扰了王爷的清静,还望王爷别放在心上。” 她在他面前,可是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当她真正客气起来,崔晋才觉得难以忍受,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无名火:“往日也未见你这般客气礼貌!”他听得自己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来的怪异。 谢羽并未被他恼怒的样子吓到,居然还笑了一下:“就算王爷心里不舒服,也千万别说出来。反正你说出来我也不准备改。” 崔晋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听到她这么一句充满了无赖气的话,原本板着的面孔竟然柔和了下来,似乎只要她对自己耍赖,两个人就还在旧日的时光里打闹,并未走的太远。 “本王也没指望你能改!” 周王亲近的口吻让谢羽有点头疼,她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脑子里点发紧:“算了算了,我玩不来你们朝廷上的那一套,心里气的想骂娘,恨不得砍死对方,当面还要恭维对方,没半句实话。王爷烦我就烦我吧,反正……不管我这人如何,只要是跟程大将军有着扯不断的血缘关系,你厌憎我也是有正当理由的。” “本王并没有厌憎你。”崔晋在心里不由默默补充了一句:你不在我身边,我才觉得度日如年。 他被自己心里冒出来的这句话给吓到了,眼神都有些发直了,盯着谢羽忽然之间就恍然大悟,原来他最近的辗转反侧都是为了眼前的小丫头,心心念念想要见到她,并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心中所想……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