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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于闲止却没理他,反是看向我道:“白朽这个人褊心盛气,我去见他便可,你不必去。”又与二嫂说了几句,见天色渐晚,便告辞离去。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先不说于闲止自来了江淩便有些古怪,单就今日,白朽要见我二人却要通过二嫂搭线?反正我与白朽是没甚过节,那么白朽搭的这条线,牵扯的人必定是于闲止了。

    于闲止是藩王世子,如今却要与邻国亲王牵线搭桥。

    唔,他莫不是要瞒着我干一桩天理不容的坏事吧?

    折过一条小巷,我顿住脚步,恍然道:“啊,我二哥从前说,若能见到二嫂,叫我带几句话给她,我却把这个事给忘了,我得再回将军府一趟。”

    于闲止的目光扫过来,像是能把我瞧穿了:“你二嫂刚答应随你回京,你又要跟她提你二哥?”却也没留我,“说来你与你二嫂久别重逢,至今没能叙旧,你今日就在她府上歇下吧,我先回了。”话毕扬长而去。

    我琢磨着于闲止提及要见白朽时,许亦的反应很是蹊跷。看样子这是个知情人。谁知回到将军府一问,二嫂却道:“许亦?你们前脚走,他后脚就出门了,说有些私事。”

    溜得倒是挺快。

    二嫂凑近瞧了瞧我:“小阿绿,怎么了?”

    我又将于闲止连日来的古怪想了一遍,问道:“二嫂,于闲止在江淩有一座府邸,你可识路?”

    二嫂不识,可于闲止在江淩有府邸竟不是个隐秘事,遣人一问便知。

    日暮黄昏,云色艳得像是要烧起来。

    我叩开府邸的门,来应门的是个老叟,发色斑白已是耄耋之年,我分明不认得他,可他愣愣地看着我,霎时间眼眶蓄满了泪,颤巍巍地叹:“公主,是公主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到要卖什么萌才能缓解你们对我更文的恨啊~~~

    我说明天会继续更新你们信不信=v=

    第25章 假欢畅 06

    庭院草木深。

    我抬目望去,于闲止这座府邸竟没个府邸的模样,里里外外都栽着药草,活像个药园子,而春三七已熟透了,倚着老旧的墙根,迎风摇曳。

    仿佛有埋葬至深的记忆被唤起,我看着眼前的耄耋老叟,不确定地唤道:“越叔?”

    他似愣了,下一刻眼眶却红得厉害,浑浊的泪快要落下来,连忙背过身去拭了拭,应道:“哎、哎。”

    其实我本不该唤他越叔,这个称呼,是随我母后喊的。

    天华宫是我母后的故居,我七岁时翻看母后的旧经文,曾看过一段母后生前写得小笺——

    “而今入宫十载,却闻故居荒芜,草木凋蔽,心生悲怆,与越叔忆及过往,纵家道落魄,亦甘之如饴,感怀而辗转,不能寐矣。”

    我那时困惑,便拿着这小笺去问二哥。

    二哥与我说,我母后本名杨棠,原是江淩药商家的小姐,因父母早亡,与家中老仆越叔相依为命,待之如父。后来父皇南下江淩,于白水河岸邂逅母后,一时惊为天人,一见倾心,这才将她接入宫中。

    母后与越叔亲如父女,越叔能认出我并不稀奇——都说我的眉眼像极了母后,故人若见了,必定认得。

    倒是那一年,因知晓母后生前离索,年幼的我竟一时郁结在心。恰逢于闲止进宫,时而随大哥二哥来天华宫瞧我,也渐与我相熟起来。

    我幼时很不得宠,遇上一个能说话的,便很难得了。有回于闲止独自来瞧我,我一时闲来无事,便将母后的听闻讲与他听,说江淩有府,府中药香满园,青蔓繁复攀爬老墙,墙上时光斑驳,历历有痕,若在此园终老,此生可安矣。

    可于闲止听了这番话,静了良久,只应了我一个字:“嗯。”

    越叔引我绕过药草园,朝内堂走去。

    我问他:“越叔,这些年来,你都是一个人打理这园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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