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礼部择宫女都在开春,她今秋入选,这么说,就是秀女出身,只是没被我大皇兄看上,赐了花。 “那你的父辈该有官职在身。”我道,“他在哪个衙门当值?” 林含烟答:“回长公主,奴婢父亲的官职低微,现如今只不过是——” 话未说完,阁内似有人呻|吟了一声。 林含烟道:“公主殿下,七世子像是醒了。” 又有断断续续的声音隔了屏风传来,似在呜咽,又不尽然,含糊不清的,更像是沉在水底的叫嚷,但这声音的确是李贤的。 我细想了想,没有动,对林含烟道:“本公主受了寒,有些不适,你先过去看看。” 她应了,折身走了几步,步子有些虚晃,只好撑着墙柱甩了甩头。 我见她这副模样,定睛往四周一看,这才惊觉所视之物已开始模糊了。 接风宴上的肴馔不会有问题,我到御花园后,再没用过旁的什么,既然吃食上出不了岔子,那就是闻到了什么不干净的。这一路过来都是开阔之地,问题只有可能出现在桃花阁内! 一念及此,我迅速往四周看去,目光落在四下焚着的几盆碳火上,当即提了桌上茶水,一盆一盆浇过去。 灭了炭盆,我又去推阁门。 不出所料,门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被锁上了。 我心下凝然,自发间拔下一根簪子握于掌中,然后移去屏风后,默不作声地看着林含烟与李贤。 卧榻的帘子是放下来的,内室烛火幽幽,照在帘子上,隐约可见李贤一边挣扎着掀被衾,一边呻|吟着,像难受得厉害。 林含烟站在帘外唤了他几声,见他没应,只好伸手打帘。 谁知帘子刚撩起,卧榻上的李贤陡然坐起。 他的前襟是敞开的,面颊,脖颈,还有胸前赤红一片,眼中布满血丝,看到眼前有人,嘴里呢喃了句什么,一个猛扑上去,当即将林含烟压在了榻上,撕扯她的衣衫。 我被这一幕震得反应不及,直到听到林含烟的哭喊声,才忙不迭抓了一旁的花瓶,疾步到榻前,自心里提了一口气,一下砸在李贤的后脑。 花瓶哐当一身碎裂,李贤的后脑勺开了个口子,一股鲜血沿着脖颈,一滴一滴淌下来。 但我没用全力,他这样一看就是被人下了催|情的药,实际无辜得很。 因此他也没昏晕过去,痛感似乎令他清醒了些,转过头来看我,喊着:“公主姐姐,公主姐姐……” 他似乎认出我了,眼神里竟有三分恐惧,三分悲凉。 我试着唤了声:“阿贤。”然后小心翼翼道,“阿贤,你将她放开好吗?” 鲜血顺着李贤的脖颈,一半淌在他前胸,一半滴落在榻上,落在林含烟的身上,林含烟害怕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出声。 她的衣衫已褪了大半,露出肩头一片如雪的肌肤,李贤一手挟住她的双腕,正要去扯她的肚兜带。 听了我的话,李贤的脸上出现片刻茫然。 他讷讷回转头,看向林含烟,一滴鲜红的血忽然顺着他的下颌滑过,落在她肩头的雪肌上,像他在她身上开出的血花,他盯着这雪中血,浑身颤抖起来,张嘴嘟哝了一句:“不,阿贤,不能……” 然后一挥手搡开了我,回手扯住她的襟领一用力,只听一阵裂帛之音。 他的力气极大,我退了几步,直到撞上屏风才站稳。 我看着几乎发狂发疯的李贤,心中越来越凉。 他后脑的伤不轻,可他竟丝毫不在意。这是什么样的催|情|药,竟能令人不死不休? 我也不敢上前拦阻,李贤是一个年近弱冠的男子,我与林含烟合力都未必敌得过她,何况我二人不知闻了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