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昆玉台已至,说是台,其实是一座建在高处的宫所,凭栏而往,可一览王宫风光。蓉语将魏溶月带了下去,着人为她备好婢女衣饰,便向我告退。 魏溶月换了衣裳出来,伏地向我拜道:“溶月,多谢阿茱姑娘救命之恩。” 见绣姑正要为我斟茶,连忙从她手里抢过茶壶,问,“阿茱姑娘……当真是医女出生吗?” 我问:“怎么?” “溶月在平西王宫里住了这些年,要说王妃郡主什么的,不是没见过,可风姿气度如阿茱姑娘这般的,却是断断没有。方才老远瞧见姑娘,还道是哪里来的贵人仙女儿,难怪能得远南那位世子大人的赏识。” 她说着,觑我一眼,又小心翼翼地道,“听说远南的世子大人是个皎若明月般的人物,姑娘真是有福气,竟得他怜惜。” 我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这魏溶月的心思竟在于闲止身上。 她有主意就好,就怕她没主意。 我道:“我听说,李有洛曾经十分宠你,连行军打仗都要将你带在身边?” 魏溶月的眼底闪过一丝窘然,应道:“是,但那都是些旧事了,溶月也记不大清。” 我道:“我一见你便觉得投缘,想着世子大人志在天下,终归不会久留平西,你若有在军中的经历,等他起行了,我便去央他准你陪着我,彼此作个伴,岂不很好?” “陪着你?”魏溶月诧异道,“是跟随世子大人的大军吗?” 我点头。 她喜道:“那自然是最好的,自去年战起,‘王上’每回出征必然要带着我,我在军中住得很惯。” 我又问:“李有洛既每回都带着你,为何今次他战败,你却没有跟在他身边?” “阿茱姑娘有所不知,其实及至今年五月,我都是伴在‘王上’身边的,结果到了六月,王上他——”魏溶月说到这里,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她踌躇着道:“阿茱姑娘莫怪,实在是今日一早,蓉语姑姑有交代,说是不许向任何人提及‘王上’六月至九月的战事。” 那蓉语领莫恒之命,想来是于闲止授意了。 我讶然:“为何?” “我也不知。”魏溶月摇头,目光里闪过一丝畏惧之色,“只说违令者死。” 我想了想,道:“或许是李有洛战败终究不光彩,蓉语姑姑怕你们提了惹你们的新王不快,是以严禁谈及吧。”又劝说,“可你只是私下与我说一说,有什么好顾及的,我是远南军的人,与平西李家又没什么干系。” “可是……” “我是世子大人身边的人,你今后若跟了我,少不得会与他打交道,我总不能不知根不知底,就将你这么一个人引到他跟前吧?若你当时突然被李有洛从军中送回临岐,是犯了什么事呢?” 魏溶月听了这话,犹豫一阵,一咬牙:“也罢。”说道,“阿茱姑娘既跟在世子大人军中,必然知道自去年战起,近两年时间,平西军、燕军,与随军一直僵持不下吧?” 我点头。 “今年五月,‘王上’觉得局势这么僵着总不是办法,原打算暂回临岐一趟,只留几名将军在明月关驻守,谁知到了六月,‘王上’突然接到一个消息,说是……说是与我们合谋的燕兵竟暗中与辽东勾结,想要图谋平西。‘王上’起初根本不信,一笑置之。然而过了些日子,大约是六月中吧,又有探子来说,远南军在雁山截下了随兵与燕兵,是随将卫——卫什么将军手底下的人亲耳听到燕兵与辽东结盟,‘王上’这才起了疑。” 我道:“只是起疑罢了,为何李有洛后来突然率兵突袭辽东驻军?” 辽东与燕都不想打,若李有洛当时不这么莽撞,他们三边就不会三败俱伤,于闲止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取了平西。 “因为大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