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与于闲止已没了干系,桓的消息听听便罢,扯远了,便觉得聊赖了。 武卫应“是”,转而又说起二哥与慕央云云。 时已近晚,我一面听着,一面注意着院门的动静。果然没过多久,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阿南行到门口,仔细迈过门槛,颇兴奋地对我说:“娘亲,阿南方才在刘府外遇着了一个人!” 他手里拿了一张红笺,兴致勃勃地扑倒我膝头,仰头道:“是那日咱们在桃花林里遇着的那个妇人!” 我愣了愣,不由看向跟在阿南身后的武卫。 武卫面色有些难堪,低低唤了声:“公主殿下。” 阿南举着手里的红笺递给我:“她说她快成亲了,邀我去她的成亲宴上观礼。” “那桓……不,那位妇人,”武卫道,“那位妇人说,当日在桃林一见,她便十分喜欢小公子。得知他是刘府上的,今日特地前来,想问小公子一家人能否去她的成亲宴观礼。末将已回她了,说小公子不日要出远门,只怕是赶不上去她的成亲礼。她或是见小公子失望,便将带在身边的这张红笺赠给了小公子,权当请柬。” 我接过红笺一看,这是一张未写完的喜帖。 没有受邀人的姓名,也没有署名。 大约是那桓公主想问清阿南的父母名讳后,再与于闲止一一填上。 但我仍是认出了红笺上,“缔结良缘,永以为好”八个字。 这八个字出自于闲止之手,是他一笔一划亲手写上的。 我不知道这张红笺为何会出现在我手里,不知那桓公主究竟是认出了阿南,还是透过阿南,认出了背后的我。亦或者,她并非有心为之,她只是觉得阿南长得有些像于闲止,觉得那日在桃花林间,阿南很得于闲止喜爱,所以想借着邀他观礼,来讨于闲止欢心。 阿南头一回收到这样的喜柬,原本是十分开心的。可他仰头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蓦地问:“娘亲,你怎么了娘亲?”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是不是难看至极,还好绣姑熬了药端来,看了看阿南,又看了看我,不动声色地将红笺从我手里抽|出来,温声道:“公主,该服药了。” 我将药汤一饮而尽,胸口的闷痛却丝毫不减。 但我不能叫阿南看出来。 我牵过他的手:“娘亲没事。”又看向院中一名婢女,问:“晚膳备好了吗?” 婢女道:“回公主的话,晚膳还有一阵,但正屋里有刚做好的点心,小公子可以先用一些。” 我点了点头,正要带着阿南回屋,这时,一名刘府的护卫匆匆入院,拱手道:“公主殿下,远南王忽然来了刘府,说……想要见您一面。” 我顿住步子,默立片刻,道:“不见。” “可是……”那护卫似是迟疑。 “可是什么?公主的话你也不听了吗?”绣姑斥道。 “是。那小的这便去回了远南王。” 我带阿南进了屋,令他用了些点心,他似是想问我为何不见于闲止,时不时便从眼风里觑我。但他到底是敏锐聪颖的,终将问题压在了心头。 不多时,晚膳备好了,我略略用了几口,一时想到阿南拿回来的喜笺,想到缔结良缘,永以为好,想到于闲止竟在这个时候来见我,只觉胸口闷得比先才还要厉害,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了。 我对绣姑道:“你帮我煮碗安神的汤来,我睡一会儿。” 绣姑欲言又止地看我一眼,大约想说安神汤服多了对身子不好。 可她还是将劝慰的话咽下,点了点头去了。 我就着安神汤的药效,迷迷糊糊地倚榻睡去,但并未睡踏实,朦胧间,还能听见屋里屋外的动静,还能感受到天光渐渐淡去,日暮四临。 屋外传来叩门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