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 现下正是生产队里下种的忙碌期,只要不是瘫痪在床的,都必须出工,他自然也请不来假,直到昨日播种完毕,才请了半天假,背着攒了半个多月的知了壳连夜赶来城里,为了心中有个数,他还特地借了老队长家的杆秤过秤,一大包只有三斤出头。 “同志!我们过秤是会去掉包装的重量的,我们严格执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绝不会做任何贪污的小动作。”秦猫抬头,板着张小脸,义正辞严的说道。 旁边的张梅都看过来几次了,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眼神里分明表达着对丁酉的不满。 “这没……” 丁酉刚开了个话头,就被秦猫凶巴巴的语气打断。 “同志,请不要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四斤七两,单价五元一斤,总价23.5元,如果无误,请您在这里按下手印。” 丁酉神色复杂的盯了秦猫一会儿,终是沉默着上前用大拇指在印泥里沾了沾,在收据上按下了红手指,接钱的时候手指碰到了秦猫的手,手指像被烫了一下,猛的缩了回来,换另一只手接过厚厚的一叠零钞。 “谢谢。”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下一位。”秦猫不在意的挥挥手,眼角余光都没多给他一个。 丁酉被挤出桌前,强忍住想回头的欲望,跟随人群走出商店。 直到中午12点,秦猫才送走最后一位卖家,整个人不顾形象的靠在椅背上伸懒腰。 “秦猫你认识卖蝉蜕的那小子?”张梅端着饭盒,一屁股侧坐在秦猫桌上,脸上似笑非笑,眼珠游离。 秦猫心下微紧,她们收购处其实油水是很足的,比如以次换好、缺斤少两,再比如有心眼灵活之人还会给她们“回扣”。 像蝉蜕这种耗损比较大的易碎物品,更是油水丰厚,张梅会做人,经常来卖这些的基本上都是她的“客源”。 秦猫用手绢擦着后颈上的汗,嘴里抱怨道:“不算认识,他是我爸亲戚村里的,仗着见过我几面就想让我给他加秤。” “我当然不干了!虚假谎报之风要不得,再说了,这次我要是加了,以后都来找我怎么办?我哪儿来那么多钱贴补?” 张梅这才彻底展颜,试探道:“可不是,我那边亲戚也这样,要不下次他再来我帮你拦住?” “那我先谢谢张姐了。”秦猫面带感激之色。 张梅这才满意的挪起屁股,“咱俩谁跟谁,我比你大,当然要照顾你了,那我先去食堂了,你也快去,去晚了好菜就没了。” “我今天自己带了饭我就不去了,张姐慢走。”秦猫话还没说完,就看不到张梅的身影了。 “嗤,蠢货。”丢下一句也不知道是骂谁的话,周阿暖端着饭盒起身。 秦猫捏着小拳头对着周阿暖的背影晃了晃,要不是看在她美的份上,非得呛回去不可。 等只剩下自己,秦猫打开自己的钱包数出八块六,塞到用铁书夹夹着的货款里。 怀抱着她爸给她新买的双层军绿色饭盒迤迤然的离开。 今天的午饭是她自己做的黑椒小排骨和鸡蛋卷,她得去商店对面的国营饭店让周叔给她再加热下。 丁酉肩上背着半袋从黑市买来的粮食,站在国营店门口的拐角墙根处,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干嘛,大脑告诉他再不回去下午就旷工了,可双腿就像灌了铁,一步都迈不开。 一道蓝白色的身影从商店出来,他下意识的闪到墙后,按住怦怦跳的胸膛大口喘气,过了几秒才试探着露出半张脸借着墙遮挡张望,就见小姑娘脚步轻快,时不时的低头耸着挺翘的小鼻子去闻怀里的饭盒。 他不禁勾起唇角,这小模样和饿了拱碗的白雪没有两样。 直到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国营饭店内,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掏出口袋里的手绢轻轻摩擦。 淡蓝的绸缎上,栩栩如生的绣了只,直起身子举着一只小爪子扑蝶的白色小猫。 这是他上午在黑市里买粮的时候,在一个婆婆的摊位上花了两块钱买的,抵的上两斤黑面了。 可他买的心甘情愿,丝毫不犹豫,因为这上面有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丁酉: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对招子呢?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猫咪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