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镜点头,冯堂答应教导自己三年,这既是第一个要求,或许也是唯一一个要求,宝镜不可能迟疑。 她特意观察了下摊开放在桌子上银针,银色的姑且不论,九根金针却全部雕有小小的龙首,样式十分别致罕见。 冯堂给祁震山用针,自然没有动用到龙首金针。冯堂随意捻起一根银针,刺入祁震山的后背,明明只是浅浅一层,祁震山冷不防闷哼一声。 冯堂的手在微微发抖,宝镜一开始还认为是人上了年纪力有不逮,手已经不稳了,才会颤抖。 师傅的闷哼,是因为冯老前辈扎错针了? 宝镜唤出太阴镜,想用此查看下祁震山体内的病气情况,所见的一切却叫她大吃一惊。 祁震山早年受过暗伤,已经在体内顽固潜伏了多年,已经有伤变成固疾,虽经过药浴蒸煮和内服药汤祛除仍有部分病气十分顽固,不肯挪动分毫。 宝镜太阴镜能瞧见那些黑灰色的病气,她也能瞧见,冯堂一针扎下,银针陷入穴位的部分,竟然有丝丝白气在游动。那些白气往着黑灰病气的方向游去,好像一道薄如烟的绳索,想把黑色病气捆起来。 病气何等顽固,小小一道白烟绳索如何撼动? 冯堂又加了一针,他的手再次开始抖动。 不,那不是抖动,那是某种规律的颤动,颤动的频率太快,以至于宝镜要借助太阴镜才能看清真相!正是奇异的颤动频率,滋生出了能束缚驱赶黑色病气的白烟绳索……宝镜忽然记起,冯老曾说过,他的武,不过是为了辅助医术而存在。 如果这就是冯老口中的“武”,那该是何等强大奇妙的能力呀。 宝镜有些分心,赶紧提醒了自己继续看下去。 冯堂只在祁震山后背落了九针,人体穴道是宝镜从未学过的东西,她不知道冯堂为何要选择这些地方落针,但无疑,冯堂的九根针都落在了恰好好处的地方。 九根肉眼难见的白练,已形成合围之势,在冯堂的指挥下将病气团团围住,并合力往外拽。 冯堂不时将手放在针尾,或是轻轻颤动,或是不经意一拂,半小时后,祁震山由开始的疼痛难忍,竟舒服到睡着了。竹榻上,祁震山面朝下趴着,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冯堂将九根银针拔出,用酒精洗净又放回了药箱。 “不要打搅你师傅,让他好好睡一觉。” 宝镜乖乖点头,冯堂现在就是在她面前指鹿为马,只怕宝镜也是肯信任的。 冯堂拔针后,之前银针扎下的穴位慢慢流出一些黑色的瘀血,腥臭难闻,冯堂点燃了艾草一熏,那些黑血见火即燃,很快蒸发不见。 宝镜后知后觉,熏香,大概不仅是为了安眠,也有压下黑血臭味的意思吧? 宝镜给师傅盖了一床薄被,冯堂示意她走几步说话。 “不知道你可曾看出来,我施针的手法可能和寻常中医不同。祁震山让你上山来学武,不要怪我半年来一直不肯答应。学武?祁震山说得可轻巧,他哪知我的武,与针灸之术同出一脉,从来没有单独授予他人的道理。既然决定了要教导你三年,索性便连这金针渡厄之术也都传授于你,那所谓的武,也就顺其自然一同教了。” 冯堂根本不给宝镜做心里准备的时间,忽然给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