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神医,大年夜的,还要麻烦您来家里给老母亲治疗,真是过意不去。” 靠山吃山的村落,未被红尘利益侵扰,村民们又要比城里人更淳朴些。 徐神医对山下的村民是免费义诊,别说诊金,有时连草药都要自己贴上,朴实的汉子不知道该如何道谢,此时提着一小篮花生只觉得礼物送不出手。 山村晦暗的灯光下,徐神医轮廓约隐约现,朦朦胧胧窈窕诱人。 村民不敢多看,深恐自己的冒失亵渎了小神医,提着篮子的手心大冬天沁出一层汗。 幸而,小神医并不嫌弃,落落大方接过了村汉手中的篮子。月色下,小神医眉头轻皱,“是李大娘亲手炒制的花生吧?” 村汉很激动,这篮花生不仅是老母亲亲手炒制的,也是他一颗颗精挑细选准备好的。 家里穷,给徐神医准备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篮子花生。 小神医心里不赞同,却仍然放缓了声音,“替我谢谢李大娘,炒花生我很喜欢。大娘的哮喘正在治疗的关键时期,下次尽量不要让她接触到烟熏火燎的环境了。” 村汉一怔,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很羞愧。 他们家自以为可以用炒花生来表达对徐神医的感谢,哪曾想,就是炒制花生,老母亲的哮喘又再次发作,还累的徐神医连夜出诊。 村汉羞愧,却又不知道可以解释什么,他第一次恨自己口舌笨拙。 小神医却十分善解人意,提着篮子冲他挥挥手。 “回去吧,我也要赶回家吃年夜饭了,祝您一家新年愉快,合家欢乐!” 告别了李姓村民,小神医徐宝镜独自提着一篮炒花生走在只有月光的乡道上,她从篮子里捻出一颗花生,两个手指轻轻一捏再一揉,坚硬的花生就只剩下花生米,连包裹着花生米的红衣都褪得干干净净。 放到嘴里一嚼,真是又香又脆,还带着淡淡的咸味,让人停不下嘴。 宝镜说还要出诊,并不是骗人。 疾病来袭又不会挑时间,虽是除夕夜,仍然有病人在饱受着折磨,等待她施以援手。 隔壁村的病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这人家里大大小小有好几个孩子,小的那个小学都还没毕业,男人老婆讨了好几个,生了孩子也和男人过不长,因为男人太穷,男人所在的村子也太穷。 一家人全靠男人农忙时上山下地,农闲时进城打零工。 生活过得苦巴巴,他缩衣节食剩下口粮养孩子,自己饥一顿饱一顿糊弄着过,像头埋头苦干的老黄牛,同村人都叫他范老实。 好不容易,最大的孩子已经去年成家了,范老实却倒下了。 被孩子硬拖到人民医院检查,全家老小都快崩溃了,一查,是胃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