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德这人虽然小心眼儿,对自己父母还是很维护的——属于他自己能抱怨,妻子却不能跟着埋怨那种大男人式的维护。 “你又提这个干啥?” 二舅妈冷笑道,“你外甥女徐宝镜中考成绩出来了,考了全省第一。再看看你儿子,李立德,你说你爹偏不偏心?” “够了!” “够了?怎么能够,你爹偏心就算了,谁叫你妹妹家这两年发起来了舍得在二老身上花钱,你爸妈都在省城用上小保姆了……你知道你妹妹这次回南县有多风光?人家开着小车回来的!看看你们李家三兄妹,大伯子是肥水单位的实权厂长,小姑子钱多得能买车,那可是小汽车啊,没有十万块,她能买车?!一个有权,一个有钱,你哥和你妹,又有谁想到拉你一把了,整天上班上班拿着死工资,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妻子的一番话,戳中了李立德的自尊。 他恼羞成怒,“过不下去就给老子滚蛋!” 宝镜二舅妈拉着哇哇大哭的李明雨头也不回就走了,晚上没人给李立德做饭,他提着一瓶酒上了大哥家。 李立平也知道了外甥女中考第一的事,正和妻子商量着是不是要送份贺礼,二弟李立德找上门来。 大舅妈赶紧去收拾菜肴,兄弟俩就着油炸花生米喝酒。 几杯酒下肚,李立德耷松着脑袋,把自己老婆嫌弃自己没本事的话说了,对他大哥直言道,“哥,弟弟也不想窝囊,你和小妹帮我一次,就一次,要是不成功,我以后也没脸和你们开口。” 李立平看着垂头丧气的弟弟,心里也挺不得劲。 他想起了当初在兵站外,李立德骑着自行车说接他回家的画面。 李立平心一软,“我和小妹商量下,你自己也想想,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真有辞职的魄力,若是做生意失败,以后是否会后悔……立德,每一次人生的决策,咱们都预料不到将来的结果,你必须要有自己的判断,也要有赌输的觉悟。” 李立德频频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多少。 等他歪歪倒倒走了,大舅妈走进来,忧愁道,“你弟的性格你还不知道?若真是经商失败,将来得赖你们一辈子,你自己打包票就算了,谁叫你是李家的老大?可你怎么拉淑琴下水,小姑子一家对我们可不薄。” 李立平洗了脸,脸上哪有醉意。 “立德的性格我会不知?他啊,赢得起输不起,爸早说了他是经不起挫折那类人,夸夸其谈眼高手低……可他有再多缺点,还是李家人,是我兄弟。咱家和小妹家都越过越好,你说爸妈眼睁睁见着立德一家的日子毫无起色,心里真的能好受么。” 李立平说的话,大舅妈无从反驳。 就是看在兰芯外公外婆份上,她也只能同意丈夫的做法。 两口子没有继续再讨论这个话题,她想起下午时接到女儿的电话,“兰芯说她暑假要去做兼职当翻译,就不回家了,你说这丫头,家里又不是过不下去了,还缺她去做兼职的钱?大热天的,别给晒黑了晒伤了。” 李立平对独女贯彻的是“富养”,李兰芯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