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手里的羽毛扇在他脸上那道伤疤处轻轻一扫。 扇尖细碎的绒毛若有若无的磨蹭着脸颊,划过鼻尖的还有她身上的淡淡熏香,似烟,似风,似分花拂柳袅袅无踪,似穿云弄月扰袖弄摆。 哪里是止痒,分明让那痒意沁入了五脏六腑,心肝脾肺。 梁瑾一把将那纤细的手腕抓住,俯身凑近把她半压在摇椅上。 萧瑜愕然抬首,和面前的人四目相对,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炙热的温度,他喷薄在她面上那炽热粗重的呼吸,以及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盛满了一望无际的情愫。 摇椅发出吱呦吱呦的声音,前后摇晃着。 她有些好笑,也有些烦躁, “你想干什么?” 他低头,鼻尖轻轻贴上她的,一呼一吸都吹拂在她的唇上,他低哑着嗓音道: “二小姐,在下虽是个旦角,可也不是唱不成柳梦梅。” 她收了惯常的似笑非笑,面无表情与他默默对视,谁都没有再说话。 “小姐,廖三爷——” 霍祥匆匆走进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这一幕,骇得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梁瑾迅速收回身子站起来背过身去,萧瑜也直起身子整了整衣襟,平白有些尴尬,手里的羽毛扇习惯性的扇了几下,又仿佛烫手山芋一般扔到了一边。 她轻咳一声,混若无事道: “怎么了?” “这,这......” 霍祥自觉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垂首退到了角落里,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 也不用他通传,廖季生自己就跟在他身后进来了,打远看见萧瑜就招呼: “你可是让我好找。” “三哥!” 萧瑜笑了起来,冲霍祥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霍祥如蒙大赦,转身就跑。 廖季生大大咧咧在萧瑜跟前一坐,抬眼瞅了一下站在一边的梁瑾,笑道: “哟,这不是云老板吗?外间都传云老板香消玉殒了,没想到音容还在,真是梨园行一大幸事啊!” 梁瑾只冲他敷衍的点点头,叫了声“廖三爷”,也不理他的挖苦,顾自对萧瑜道: “我去再给你盛碗绿豆汤。” 萧瑜忍不住在他身后扬声道: “别忘多镇一会儿,不凉的我不要!” 回过头来,就看见廖季生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视若无睹,只慢条斯理靠回摇椅上,悠悠道:“三哥好本事,都找到这儿来了。” “不难,北京城找一个大活人有什么难的,何况你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萧瑜斜了他一眼,笑问:“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捉奸的啊?” “我捉哪门子奸啊!”廖季生不甚在意道:“一个戏子,养着玩而已,你乐呵就成。” 从小到大,与其说廖季生把萧瑜当成妹妹,倒不如说当成兄弟,兄弟逛个青楼,捧个戏子,没什么毛病。 “我原来以为你躲起来伤心,现在看来你倒是乐得自在。” 萧瑜哼了一声:“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以泪洗面,食不下咽?” “既然你没有,那说明霍二确实没出事儿,这就够了,其余你们两个的事我才懒得管。”廖季生摆了摆手。 “我说你就不捎带脚安慰安慰我?” “安慰什么,只要他霍锦宁活着,还能娶旁人不成?” 廖季生笑了笑,旋即又有些不解:“说实话,这些年我从来没看透过你们两个。” 萧瑜神色淡淡:“有什么看不透的?” “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是郎才女貌,志同道合,不在一起,简直天打雷劈。可要说真就成了夫妻,怎么都感觉差点什么。” “许是你认识我们年头久了罢了。” 要真在一起,才是该天打雷劈。 萧瑜心里默默道。 她半开玩笑说:“万一霍锦宁真的退亲了怎么办?或者他在上海拈花惹草,三哥你又怎么办?” “他敢?!小爷我替你一枪崩了他!”廖季生索性也跟着她开玩笑,一拍大腿:“甭担心,你要是嫁不出去了,三哥娶你!” 萧瑜真的是被他逗乐了,摆手:“算了吧,我可受不了你那一屋子莺莺燕燕。” “不能够啊,你要来那必须都得休了,要不然没两天就全成你的莺莺燕燕了!” “得得得,当我没说成不成?”萧瑜连连告饶。 “对了。”廖季生忽然想起什么,“书呆子写回来的信,你收没收到?” “谢大哥写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