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里是鼎鼎有名的香江八景之一,浅水丹花,水清沙细,冬暖夏凉。若是白日里望去,碧海蓝天,绿树红花,就像一副色彩浓郁的油画。 阿绣想象着那样的美景,有些心驰神往,可转念又有些难过: “可惜,这样的景色,不属于我们。” 一八四二年《南京条约》割香港,一八六零年《北京条约》割九龙,一八/九八年新界租约将这片土地租出去了九十九年。如今这里,街道上跑的是英国车,广告牌上写的是英国字,处处都是英国人。 “不,属于我们。” 霍锦宁低声道,“从古至今,这里一直都是中国的土地,早晚有一天都要回归。” 香港、澳门、台湾、澎湖列岛、大连、旅顺、还有上海天津的租界......早晚有一天,我们统统都要收回来。 九十九年啊,听起来那样漫长,不知那时国家会变成什么样,亦不知他们两个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他们静默的伫立在沙滩上,望着眼前暗夜中漆黑的大海,那是一种无以言表的壮阔之美,在这天地山河之下,仿佛一眨眼,便是千年百年,沧海桑田。 不远处隐隐约约飘来一首钢琴曲,似月光一般清凉的流淌一地。 霍锦宁莞尔一笑,向她伸出手:“跳舞吗?” “嗯。” 阿绣点头,轻轻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跟随着他的脚步缓缓起舞。 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跳起来很不容易,可他们还是乐此不疲。没有观众,没有同伴,这广阔的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静静相依。 这是她同霍锦宁第二次跳舞,上一次是在霍七小姐的晚宴上,不同于上一次的紧张忐忑,这一次却是完全轻松愉悦的。 “这首曲子是什么?” “《致爱丽丝》。” 阿绣无声浅笑,也许他从来不记得,但是她不会忘记,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跳舞时的曲子,那是她心底里一直珍藏着的美好回忆。 霍锦宁轻声道:“传闻这首曲子,是贝多芬晚年是写给他的一位女学生的,这份手稿一直留在爱丽丝那里,从来没人知道,直到爱丽丝死后,人们整理她的遗物时,才发现了这个掩藏了将近半个世纪的秘密。” “他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也没人知道他们是否相爱过。” 一切往事都留在了这首曲子里,曲终人散,一个人一生留在这世界上的痕迹,也就讲完了。 世上的故事啊,总是聚少离多,人月两难圆。 阿绣轻叹了一声,转过头来想说些什么,却不想用力稍大,将右边耳朵上夹着的耳夹甩掉了出去。 “诶呀!” 阿绣下意识抚上右耳,不禁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 霍锦宁借着月光看去,隐隐看见阿绣的右耳垂又红又肿,戴了一天的耳夹,想必很难受了。 阿绣想碰又不敢碰,正犹豫间,便感觉耳朵上传来一阵轻柔的温度,霍锦宁伸手替她不轻不重的揉捏着,低声问: “还疼吗?” “嗯......” 阿绣如同过电一般,酥麻了半边身子,含含糊糊的应着,脸颊通红了一片。 然而下一秒,便感觉到一个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耳廓上,继而落在耳垂,脸颊,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痒到了人心里。 她僵硬的抬头望去,忽而眼前一黑,那个吻就这样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大概是霍锦宁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了,早得连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时候。 呼吸相闻,唇齿相依。阿绣慢慢的闭上眼,就这样缓缓的沉浸在了这个温柔的吻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