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从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心术不正。 当时他穿着军装去找白荼,莫谨初看到他的时候,下意识地竟然是想躲开。 他还感到奇怪。 他自认为长得不算是凶神恶煞,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模样,一脸的和气,竟然将人吓成那样,出于心中的自尊,就没有和白荼时候这件事。 现在想在,分明就是做了亏心事甚至是犯法的事情,才会那样心虚。 推开病房的门,白荼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唇没有一丝的颜色。 看到白羽垄进来了,白荼心情好了些,问道:“怎么今天想起来看我了?” 白荼的声音中含着一些打趣的笑意,白羽垄确实一脸的严肃:“那件事我查出来了。” 白荼脸上那微不可见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睛都是冰凉的碴子:“是谁?” 白羽垄将手中拿着的东西放到她的被子上,放在最上面的仍旧是那张彩色的照片。 只是白荼第一眼看到的,是两人身后的那辆车。 那辆将她的孩子带离她的车。 白荼的抓着照片的手抖了起来,眼睛里泛出发红的血丝:“你确定?” 确定吗? 这个人是莫谨初,是漠北琅的妹妹,她爱人的妹妹。 就只这样的一个人,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两行泪,留了下来。 她现在还能感觉到孩子从她生命中流走的痛,那是一种此生都不能承受,不能忘记的疼痛。 如果说女人分娩的痛苦是生理上的十二级痛,那么她失去孩子的痛是身体上加上精神的十五级痛。 “确定。”白羽垄坚定地回答,每一一点的拖沓。 每个字都饱含着对白荼的疼惜,看到自家的妹妹因为一场车祸躺在这个地方,差一点失去生命的车祸,竟然是亲人之人所谓。 真是让人心寒。 “不要想其他的,先把身体养好,虽然没伤到要害,还是要小心些。”白羽垄看惯了生死,甚至是上一秒和自己谈天的战友,下一秒就会变成战场上的尸体,他都经历过。 此时,他能做的,就是镇定。 白荼嘴中干涩,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好。” “哥哥,这件事,我不想让哥哥知道。” “你想知道原因,但我现在有些累了,改天再告诉你吧。” 这样的连句话,让白羽垄想说的全都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临走的时候在白荼的手边放了一杯热水,然后离开了。 白羽垄觉得白荼的反应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太过平静了。 白荼无力的声音响在耳畔。 大概是刚醒过来,没什么力气吧。 这样想着,白羽垄迈出了医院。 白荼在宁小夕的身边长大,收到的教育都是处变不惊,淡然以对。 但这并不代表着收到这样的伤害,还是能够淡然地仿佛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的事情。 看着手中的那些照片,一目十行看完那些资料,心中的仇恨的藤蔓,已经从落地,到遮天蔽日。 柔软黏腻的藤蔓分泌出汁液,腐蚀着她一颗鲜红的心脏。 五分钟后,白荼按响了床边的呼叫,喊来了护士。 护士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散落的碎纸片。 不解的抬头看这位从进院开始一温温柔柔的病人:“白小姐,这是?” “请收拾好,我想休息。”白荼强压着愤怒,尽量用尊敬的语气说着话。 只是,收效甚微。 护士皱着眉没有收拾,转身出来病房,叫来了清洁工打扫。 白荼将病床调的低一些,躺下,伸手把被子盖到头顶,小小的一个人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寂静的病房中,传来难以抑制的呜咽声。 很压抑,像是害怕有人听到,然后咬住手背,来控制音量。 …… 这日,天气大好。 春光明媚,在渐渐冷的日子里,还能听到清脆的鸟鸣。 叶语给白荼做完检查之后,就坐在床边,削着苹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白荼聊着:“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他是绝对的知情权的。” “不想。”白荼没有考虑直接回答。 两个人都没有说这个“他”是谁,但都很有默契的知道那人的名字。 “这个情况,我说了没有用,只会让他的家人更加厌恶我,不是吗?”白荼的脸偏着,看向窗外。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在白荼的脸上,几近透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