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当年的水患导致黄河沿岸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莫说是卖儿卖女,就是易子而食的都数不胜数。为了给大儿子治病将小儿子卖了也是迫不得已。而这件事之中的罪魁,却也不是他们,而是发了水患的老天爷,以及要买孩子偷换走自己孩子的那个妇人! % 此时齐妙已经回到了田庄,方一回房,却见白希云穿了一身月牙白直裰,外头披着一件浅银灰色的素锦白狐毛领子斗篷,正是打算要出门的模样。他生的原本容貌俊美,如今一身素色,更显得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墨发鸦青、气度清贵,竟似从水墨画中走出的谪仙一般。叫人见之便觉赏心悦目。 即便齐妙与他朝夕相处,如今也禁不住欣赏的笑了。 “你回来了。”白希云迎上前来,握住齐妙的手,见她捧着手炉,手心温暖,满意的笑着。 齐妙颔首,笑着问:“你要出去吗?” “嗯。”白希云又摸摸齐妙有些凉的脸颊,笑道:“鸣冤钟被敲响了,咱们这会子要去看看。” 齐妙觉得他是为了看热闹,不禁好笑的道:“大冷的天,这热闹不看也罢,我才回来是瞧见外头人头攒动的,想来鸣冤钟好容易响了这么一次,去围观的人不少,若真个儿去了少不得要拥挤。” 若是平日,这般情况白希云是断然不会带着齐妙去这样人多又拥挤的所在的。只是今日不同。 白希云微笑着摇摇头,道:“不打紧的,咱们去了必然不会被拥挤到。而且即便现在咱们不自己去,皇上也会吩咐人来寻咱们。” 齐妙面上的笑容便微敛起,蹙眉道:“阿昭,发生什么事了?你快些告诉我。” 白希云轻笑着刮了下他的鼻梁,就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齐妙大惊失色:“竟然有这样的事,这也太冒险了!” “别担心。你只要相信我能解决一切问题就好。”白希云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就像是父亲安抚害怕的孩子那般,在她耳畔轻声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要在一起,我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伤害到咱们两个的未来呢?” 正因为经历过前世,在死后亲眼看着她所遭受的一切,白希云才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她的依靠,能够为她扫清一切的障碍,谋划好一切来安稳他们的未来。 齐妙心下的不暗在白希云温暖的怀抱和安抚的话语之中渐渐散去,悄然变成了对他的敬佩,“你也真够大胆的,这种事情也敢宣扬开来去做。若是带累坏了你的名声,让皇上对你不喜可怎么好?” “怎么会?你放心,我是皇上的臣子,做所有的事情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为皇上尽忠。只要我有能力为皇上尽忠,其余的事就都不打紧的。皇上是个明君,见多识广又公私分明,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子家务事就疏远我的。” “是吗。”齐妙闻言,不确定的望着他,在他笃定的表情之下,担忧的心情立即不复存在:“既然如此,宜早不宜迟,咱们这便出发吧。” 白希云颔首,为齐妙紧了紧狐裘领口的带子,又将实现预备好的手炉也教给她抱着,将她才刚带回来那个已经失了温度的交给婢女收好。 二人相携出门,到了廊下,就见管钧焱已经穿了小厮穿的深棕色袄子和长裤,抄手立在一旁,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他这一身简单的打扮,却丝毫不损他俊秀清雅的形象,白希云歉然道:“又要委屈你。” 管钧焱毫不在意的摆手,爽朗的道:“小的跟着大人已经有些日子了,早已经习惯了。若是哪一日大人出门不带上小的,小的可是要哭死了。”说着还搞怪的用手背蹭蹭不存在的眼泪。 齐妙和白希云见了都被逗的禁不住笑,才刚因为担忧而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齐妙知道白希云聪明绝顶,做事自有分寸,断然不会做那等没有把握的事,既然能寻了一对夫妇来去状告自己,必然也有与皇上解释清楚的能耐,不会引火烧身不说,说不定还能从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