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晨星说:“你松手,我要拿手机。” 秦菲抬起头,半信半疑地观察着路晨星,似乎并不是在骗她后,才慢慢送开了手,改而双臂撑着地面,几乎发不出音地说了一句“谢谢。” 路晨星绕过秦菲走到床的另一边拿过手机,走到阳台。 她从来没有主动给胡烈打过电话。路晨星右手紧紧握着自己那款早就成为淘汰品的老款诺基亚,踌躇了好久。 屏幕上一会绿,一会灰,一会绿,一会灰。路晨星的拇指摩挲着那个已经掉漆,看不出图形的拨出键左手放在阳台栏杆上,握紧又松开。 天知道她要怎么跟胡烈开口。 好不容易把那串她牢记于心的号码拨出去,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就像是心电监测仪上平缓而均匀的心电图像,拉长着她的心跳。 不料突然,就停滞了。 “……喂。”路晨星嘴唇抖了抖。 电话那头并没有回应。 路晨星呼了一口气,“我明天出院。” “你先出去。”终于有了回应,却明显不是对她的。 路晨星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关门声,才想起,自己这会给他打电话,应该是打扰他工作了。 “你是不是忙,那我等会……” “说。”胡烈的话还是极短极冷。 这次轮到路晨星沉默了,她要怎么开口? 胡烈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胡氏大楼下的风景,难得能有这个耐性听着路晨星轻微的呼吸声而不去催促有话直说。 “我恢复的挺好的。”路晨星有点语无伦次。 胡烈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给自己点了根烟,放缓了自己的情绪。 “有人去找你了?”胡烈的话一针见血。 路晨星语塞,面对胡烈的质问,她还没那个胆子睁眼说瞎话。 “路晨星,不该你管的事,最好不要多嘴。” “胡烈,你是要杀了他吗?”路晨星鼓起勇气,却毫无气势地问道。 虽然看不到胡烈现在的样子,但是她很轻易地就可以想象到胡烈现在一定勾着唇角,满是嘲讽的表情。 “你觉得我应该杀了他吗?”胡烈轻描淡写地反问。 路晨星站在风头倒吸一口气,凉意瞬间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竟然跟着这样一个高危人物两年多都还活着,她是不是太过好运? “胡烈,”路晨星说,“有些事做了,是回不了头的。” 胡烈冷笑,“路晨星,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普度众生的情怀,不知道如果哪天你再见到你在‘夜露’的几位恩客的时候,是不是也能这么看破。” 路晨星随着胡烈的话,瞬间苍白了脸,再说不出一个字,浑身的血液都像凝固起来,致使她看上去几乎摇摇欲坠。 “告诉那个来找你的人,有人不愿意救,求谁都没用。”胡烈说完这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路晨星握着听筒站在那,久久不能动弹,身后的秦菲早已急不可耐,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臂摇晃起来。 “他怎么说?他说什么了?你说话!” 路晨星表情麻木,声音平缓:“他说,有人不愿意救,你求谁都没用。” 秦菲松开手,站在那,虚脱了一般,“我知道了。” 身后的病房门,轻轻地关上,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路晨星站在阳台向下看,楼下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这样的高度,倒是可以一了百了的干净。 又是一阵风灌进病房里,吹起蓝色的窗帘大起大伏。 “9019号病房那位女病人不是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吗?” “额,好像还没有动静啊。这后面排着要住院的病人已经安排了今天入院了,你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