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还开武馆镖局?”李庚年笑了一声。 这笑声内容挺多,沈游方回头瞥了他一眼,弯起唇角:“怎么,我瞧着不像?” ——像,像,太像了。 李庚年瘪嘴啧啧两声,心觉这真是土财主的固有配置:开个武馆养群武士,大摇大摆欺行霸市,要出门时就叫出个镖局来,带上金银财宝上路,娇妻美妾跟着,要是遇见劫匪—— “你不说话,在想什么?”沈游方突然顿住,挑眉回过头来,眼神像是看穿了一切。 李庚年差点撞在他背上,连忙打住脚程挠挠头,认真冷酷道:“没想甚么。到了吗?” ——土财主什么的,本侍卫,怎么可能告诉你。 沈游方的神色倒似不太信,不过镖局也确凿到了,对面就是武馆。二人将人手召集一处清点了,可用的一共八十六人,沈游方便按同齐昱讲好的,将人手全数派往祝乡周边查探情况,心知这是杯水车薪,不由叹了口气,又把周遭地图铺出来看,思索可能的路线。 李庚年靠在武馆的手脚架上,抬了抬下巴:“沈游方,你倒挺担心方家啊。” 沈游方正低眉看着地图,只自然接了句:“嗯,境状也挺可怜。” 李庚年愣了一下,耸了耸肩,盯着地图没说话。 ——明明,是不相干的人……吧? ——沈游方心性好似针尖子,竟还会可怜他人? . 各方分布下,众人所能做的暂时只有等待,在消息传回之前,亦不能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此去祝乡来回快马,也须三个时辰多,就算暗卫有所收获,等消息到时也是下午了。 沈府备了午膳,温彦之定身坐在前厅,根本吃不下。 齐昱劝道:“温彦之,那伙人掳走云珠就是为了让方知桐就范,作一幅画不是一日就能达成,尚需好些时候,何况是仿古?不至于一时半会儿就能撕票,你还是吃些东西,免得晕过去。” “撕票”这话不说还好,说了温彦之直接站起身来紧张道:“为了一副假画,竟要杀人?” 龚致远拉他坐去饭桌边,“温兄,你有所不知,黑市上仿画的,若能仿到桐叶生这境界,所得何止千金呐,人命都是不值钱啦。” 齐昱面上安慰温彦之,说方知桐和云珠都不会有性命之忧,末了却是垂了眼喝茶,心知就算酬劳是千金,为了仿画倒不至于费如此大的周章。 那妇人口中的刀疤脸,既然能找到方晓梧,那么以方知桐这对兄嫂做威胁不就行了?不过就是仿画罢了,方知桐仿了那么多,再是仿不得的画,又岂在乎多一张,刀架在了兄嫂脖子上,还怕他不从?为何偏偏要用云珠来胁迫? 这世上没有巧合,亦没有白打的算盘。那伙人不仅知道云珠的身世,知道秦文树是冤死,且要方知桐仿的东西,恐怕绝不是寻常古画之物,否则不会连兄嫂作胁方知桐都有可能拒绝。 齐昱看了眼温彦之神色凝重拿着筷子的模样,愁眉苦脸,是真心疼,心觉自己猜测之事,此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若是字画之物,需要桐叶生这等高人仿制,且找到桐叶生的人,竟也知晓秦家旧案,甚至掳走了云珠,连皇城司的人手都找不到。 ——这字画之物,能是何物?这仿画之人,当是何想? 想想秦家为何惨死?想想周林为何落马?想想康王为何虽死尤生?想想贤王追查之物? 答案只能有一个。 遗诏。 有人想要借方知桐之手,矫诏。 . 暗卫消息传来之时,日头已快偏西。消息称那村口牛车是每日定下发往千山县的,只有那一趟,漏夜里出行,早晨就到,方便赶集的农人去县里叫卖。 众人等候多时,早已收拾好行装,此事从急,沈游方已经在府外备好快马。 齐昱翻身上马动作熟练利落,伸手正想拉温彦之,却见温彦之正站在一匹白马边上,探手试了试缰绳便右足蹬踏上马,竟也很流畅。 “你会骑马啊?”齐昱面无表情收回手来。 李庚年骑在后面的马上: “……”皇上,您失望之情不要太明显。 温彦之坐在马上正色道: “君子六艺有御,本也没想学,都是被姑父逼的。平日也不甚用得,也就现下正好有些用处,不至给你们添麻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