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苦心,终下定决心在女红上出功夫,从此一心一意跟着姨娘学针黹。 小时赵妈妈看到姑娘的小手扎的全是针孔,脸上止不住的疼惜,每每背着人偷偷的抹泪,既劝不住姑娘,唯有去劝姨娘,可她大字不识几个,翻来覆去总是那几句话:“姑娘还小,姨娘不要逼的太紧。” 黄姨娘看出赵妈妈是真心心疼女儿,于是剥开心思直接与她道:“有些事必须从小时抓起,姑娘托生在我肚子里,是姑娘没福气,这世上本就嫡庶有别,身份上已不如三姑娘,若其他地方再不如三姑娘,姑娘以后有的苦吃,现在吃些苦,总比长大吃苦强。”似是想到什么,低下头喃喃自语道:“突逢家变才知晓,女子学再多的诗书礼仪,也不能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闺中女子还是多擅长女红、厨艺的好,这样出阁后方能得婆家尊重,若不是我身份低微,还想亲手教导姑娘厨艺。” “姨娘说甚是有理,女儿家若女红拿不出手,将来在婆家也是没脸的。”刘湘婉头也不抬,拿着绣花针绣制图案。 皇天不负有心人,三个月后,刘湘婉独自绣出一只荷包,亲手将其送给姨娘,黄姨娘摇头,语重心长教导她:“这个家里,若老爷是天,那太太便是太阳,是人都得围绕太阳转,姑娘辛苦绣出来的荷包,理当孝敬给太太。” 许是隔墙有耳出奸细,许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若说太太是从何时起对黄姨娘态度所有转变,其源头怕是刘湘琬听了姨娘的话将人生中第一次绣成的荷包送与太太,太太拿到手后仔细端详,频频点头:“我儿女红甚好,不过这手法却与府中请来的苏师傅绣法不同。” 此事瞒不了人,遂刘湘婉如实相告,末了恭敬道:“姨娘闲来无事时会指点女儿有关女红上的手法。”太太是谁,掌管府中生死大权之人,便是相瞒也瞒不住。 刘家根基在京城,虽刘仲修是嫡幼子,外放到苏州,太太却依旧按着京城刘府的规矩教导儿女,先是请了落第的举人夫子在府中教导姑娘们读书识字,另外又花重金请了苏州城内有名的绣娘过府教导女红,逢十、十五又让灶上的婆子亲自示范厨艺,细细讲解做菜放入调料的先后顺序。 太太不由点头,对她的回答甚是满意,拿着手中的荷包仔细端详,许久后夸赞道:“没想到黄姨娘不光文采出众,女红上的造诣更是让人惊叹连连。” 刘湘婉只是莞尔一笑,待同太太请安出去后,太太对身旁服侍的王妈妈感慨道:“这些年倒是我疑神疑鬼了,黄姨娘是个心思磊落之人,她这般用心教养六丫头,也不过是希望将来六丫头出嫁后,能在婆家立住脚跟,可怜天下父母心,怪只怪她家道中落,若不是罪臣之女,以她的才情、样貌许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做个正经太太那也是手到擒来的。” “太太您又发慈悲心了。”王妈妈端了茶放到太太手边,半福身小声道:“老奴看六姑娘这荷包的绣法好像是蜀绣,听说蜀绣为四大刺绣之首,没想到黄姨娘竟有如此手艺。” 这么一想又感叹命运不公,造化弄人,黄姨娘若不是罪臣之女,论其样貌,才情,女红皆是人中上等,想必做姑娘时必是父母掌上之珠,心中之宝。 太太不由心中一动,略微掀起眼皮,缓缓道:“你这老货到底是何意?” 王妈妈乃周氏心腹之人,对太太的心思不说摸得十分准,猜的八九不离十也不在话下,故而道:“既然黄姨娘深藏此等技艺,所谓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不如连着我们三姑娘一同教了,再说三姑娘年纪越发大了,这女红上虽不用下太多心思,但若能学到五六分蜀绣的精髓,将来在婆家也无人敢自酌一二。” 太太左手摸着右手手腕上的琉璃翠镯子,沉默不语。 见此,王妈妈不由道:“不如……老奴去探探黄姨娘的意思。” 太太思索片刻,微微闭上眼睛。 黄姨娘是何等聪慧之人,王妈妈还未说明来意,便谦虚道:“难得太太不嫌弃妾身手拙,想让三姑娘跟着妾身习得蜀绣之针法,那妾便献丑了,待三姑娘闲暇时在旁指点一二。” “还是姨娘看事情透彻……”黄姨娘一点就透,王妈妈喜欢同这样的人打交道,对其深深福了一礼,恭敬道:“那姨娘好生休息,明日老奴带姨娘去瞧瞧三姑娘的女红。” 黄姨娘笑意盈盈的点头,亲自送王妈妈到得院门口,这才转身回屋。 绿衣在后头一脸不忿:“姨娘,你看王妈妈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求人还弄出一副施恩的样子,真是个不要脸的老叟婆。” 闻言,黄姨娘脸色一板,沉着脸训斥:“不许胡说。” 绿衣恨恨的跺脚,青衣比绿衣心思转的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