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上前两步,纤纤玉指狠狠戳着她的额头,怒其不争道:“不战而败,岂不是告诉府中众人,我畏惧黄姨娘,也就是怕了太太。” 五姐揉了揉额头,低呼道:“那您真与黄姨娘打擂台,岂不是顺了太太的意。” 张姨娘猛地坐在矮凳上,狠狠拍了拍桌子,咬牙切齿道:“要不说我生气,太太就喜欢打这些龌龊的小心思。” 五姐揉了揉她的手,轻叹道:“姨娘,您已知晓太太的打算,咱们还是按兵不动吧!”怕姨娘生了逆反心,又道:“俗话说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咱们一动不如一静。”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姨娘,女儿冷眼瞧着,这些年黄姨娘可谓是恬淡无欲,与世无争,再说上次您身陷囹圄,还是六妹雪中送炭,您万不可鲁莽行事。” 见此,张姨娘翻了个白眼,狠狠拍了她两下:“姑娘说这么多,还不是希翼为娘安守本分,不要惹是生非。” 五姐‘疼’的扯了扯嘴角:“姨娘,那您说与太太作对能得什么好处?” 张姨娘冷哼:“我就见不得太太好过,总是一副慈悲心肠,心地却异常阴毒狠辣,除了出身好,哪里比得上我。” 五姑娘轻声道:“姨娘,您还是盯紧哥哥学业才是正理,若日后哥哥高中榜首,入朝为官,府中上下谁能不羡慕你,更不用说太太,您说呢?”自打哥哥被爹爹鞭打后,玩世不恭的痞子性收敛不少,学业上渐渐得到秦夫子的褒奖。 半响后,张姨娘不耐烦的挥挥手,怒气哄哄道:“你赶紧回去吧,看见你,我眼睛就疼。”这么不争气的姑娘,当真从她肚子生出来。 沈姨娘院子,安兰轻声道:“姨娘,您说太太这是寓意何为啊?” 沈姨娘拿起手中的针慢慢绣制儿子衣裳的图案,淡淡问:“轩哥午膳食得可多?” 安兰笑着说:“少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奴婢瞧着比昨儿多食了半碗。” “轩哥现下在干什么?” “少爷在书房背书。” 沈姨娘微微颔首,继续缝制手中的衣裳。 “姨娘,难道您不着急吗?”安兰神色焦虑道。 沈姨娘缓缓抬头,淡笑道:“咱们要守好自己的本分,照看好轩哥才是正理,至于其他事还是莫要好奇的好。” 安兰眼睛一缩,瑟瑟道:“奴婢明白了。”姨娘看着笑意盈盈,实则心中内有沟壑,旁人又怎能知晓。 沈姨娘轻声道:“你先出去吧,被你吵得我连连绣错花色。” 安兰福了福身,脚步轻移的退出去。 沈姨娘将手中的针线放在针黹筐里,手指轻轻拨动里面的丝线,暗忖道:黄姨娘最近风光太盛,太太怕是要狠狠敲打一番,不过也好,任她们斗得你死我活,她在旁且收渔翁之利。 春花低声道:“姑娘,咱们真要与六少爷断了关系吗?” 七姐眼神呆滞,木木道:“爹爹的话,你们没听到吗?” “可是姑娘,六少爷是姨娘拿命换来的,如今却为旁人做嫁衣,那姨娘死的岂不是太冤枉了吗?” 七姐眼泪刷了落下来,哽咽道:“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姨娘拼死生下的弟弟,我们只能为其着想,打算。”爹爹之言三分真情,七分敲打,唯有那句让她深深印在心坎上,再过几年,到了年岁的她便要出嫁,那时弟弟也不过是顽童年岁,形影单只的他如何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宅生存。 或许唯有她放手,才是弟弟唯一的出路。 “姑娘,那岂不是说咱们不能同六少爷亲近了?” 七姐抹掉眼中的泪水,目光坚定的看着门外:“如今我羽翼尚未丰满,所想所虑所谋皆被爹爹看在眼里,控制在手心中,待我羽翼丰满之时,且看爹爹还能如何桎梏我。” 春兰眼眶含泪:“姑娘,苦了您了。” 七姐随即脸色一冷,冷冷道:“虽说爹爹让我断了血脉之情,但又没说你们不可以去照顾弟弟。” 春兰眼睛一喜:“姑娘所言甚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