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好大的口气?” “人要有自知之明,待你羽翼尚未丰满之时,须要做低伏小,即便你羽翼丰满,想要对付一人,也先掂量掂量你与他的分量,不要以卵击石,未伤到敌人反倒先伤了自己。” 四姐一愣,半响后缓了缓脸上的脸色,低声道:“老太爷可是在教诲我?” “如何想且看你自己,”老太爷微闭双眼,轻声道:“如今你年岁尚小,不明白身在宫中 ,身在圣上左右的难处,势单力薄的你,单靠圣上的钟情是走不长远的……” “老太爷……” “老夫累了,你出去吧!” 这时,外面候着的刘奎轻轻推开门,躬身道:“堂小姐,请随老奴来。” 四姐脸色青白交错,明显被老太爷一番话弄得神色不知所措,福了福身,低声道:“小辈告退。” “宫中之人能掌控的唯有自己的心,若心不在了,离丢命也就不远了……” 四姐身子一愣,低沉道:“多谢老太爷教诲!” 待刘奎回来时,轻声问:“您为何这般苦口婆心教诲堂小姐?” 老太爷淡淡道:“那□□她发下誓言不过是为了震慑她,今日与她说这么多不过是告诫她,在宫中所行所言一个行事不周,便是小命休矣,且不是她想的那般容易。”若老天让每个人都称心如意,这世上焉何还有圣上,焉何还有浴血奋战的将士…… “老奴不懂,为何不将堂小姐直接……或者将其弄进家庙,这样不是省去很多麻烦。” “诚如我适才所说,这人一旦有了执念,除非终日用铁链将其拴住,不然终有一日,她会按着心中之执念,飞蛾扑火的扑过去,至于直接将其弄她,虽说与她与我们众人来说,皆是一种解脱,”老太爷声音一冷,冷冷道:“但老夫就是要让她知晓,这世上最容易之事不过就是个‘死’,她如此狠毒,忤逆,更甚至凉薄,老夫要让她知晓,这生不如死的滋味,生生将人熬的所有棱角都没了,到得那时,你且再看她张牙舞爪。” 刘奎低声道:“若有朝一日,堂小姐深得圣上欢心,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会不会报复府中?” “待她深得圣上欢心,那时的她许是如秋后的蚂蚱,尚能在老夫面前耀武杨威两日,但最是红颜易老,皇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女人,自会有花一般的女人再次入得圣上的法眼,到时失宠的她便会明白男人的凉薄,便会懂得权利的重要,更加会明白没有家族庇佑的女子,在这充满斗争的后宫中如一只花瓶,闲来觉得颜色尚好,尚能插上几朵含苞欲放之花朵,若看其不顺眼,只需轻轻一碰,花瓶应声而碎,便如人的性命。” “到得那时,堂小姐怕是会来求您?” 老太爷摇头笑道:“不会,她不会的。” “您为何这么肯定?” “若只是她一人身死,自是无可畏惧,但若她有了子嗣,那可是深宫大院里她唯一的依靠,若有人碰了她的孩子,她可还会无动于衷?” 刘奎嘴角微微上翘:“还是您高明!” “皇宫中的龙子凤女焉能这么容易长大,暗中窥觑之人不计其数,若有人动了老虎的幼崽,它定会一口将其咬死,那么视皇嗣为救命稻草的四丫头,焉能坐的住,到时……” “老奴见识浅薄,不及您深谋远虑。” “如今只看她能听进多少。” “老奴觉得,堂小姐应该能听进几分,只不过现下心中到底还是怨气大过懊恼!” “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待撞得头破血流方知哪里也没有家好,姐妹间的争吵、妒忌不过是无伤大雅的打闹,但皇宫中却不一样,处处明争暗斗,仿佛有一只手在背后操纵一切,若你不去对付旁人,旁人便会拿着利剑对付你,”老太爷似想起什么,感叹道:“顶天立地的男人是战死沙场,荣归故里的死去,可那里的女人只能被尔虞我诈,利欲熏心操纵的生死。” 刘奎低声道:“您莫要太过伤心,小主子大了,这心自然也跟着大了。” 老太爷挥了挥手,怅然道:“不管了,不管了,老夫年岁大了,操不了这么多的心。”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若镇国将军府无您坐镇,此刻四姑娘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便是二老爷不忍弑子,大太太岂能容四姑娘成为搅家兴祸之人。 闻言,老太爷大笑不止:“未料你也会说奉承话,呵呵……” 玉兰青兰从院子里回来后,只见姑娘坐在屋中的矮榻上神情恍惚,躬着身子低声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