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娘,大婚日子都是红的,喜庆。”无虑说,“再说这深深浅浅的红色配着还挺好看的。” 芙蓉进来,“娘娘,侍选和王美人都回去了,说是等明天再来请安。” “反正躲不过一次见面,明天都见了,日后再来就等大婚后吧。”王容与说。 王容与换了身亲便的家常衣裳,在家中常这样穿,无虑并不觉得哪里不妥,只芙蓉看见了觉得有些不妥就劝诫道,“娘娘在宫里也这样穿?” “今日不是没有人来了吗?”王容与笑说。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通传声。无虑闻听急的要给王容与换装,王容与说来不及了,赶急赶忙也是要失仪的,别管了,去殿门迎驾吧。 朱翊钧在一片万岁声中匆匆而来,王容与在殿室中央双手交叠在膝上,半蹲身行礼,“参见陛下。” “你怎么瘦的这么厉害?”朱翊钧看清王容与第一句话说,等看到王容与身上的衣服,“怎么穿的旧衣服,尚服局没有送新衣过来?” “尚服局的新衣还没送来,我的新衣已经是穿到后年也穿不完。”王容与说,“只是独处时穿旧衣柔软舒适,将将才换的。” “我现在不长个儿了,食量小了自然要瘦的。” “你这么说是朕来的不巧?”朱翊钧问。“又是长个的原因,我看你和瑞安一定很投缘。” 王容与引着他去炕上坐,“陛下来的再巧不过了,再晚来一下,我的头发都拆了,那陛下与我久未见面,却是见面就要定我个失仪之罪。”芙蓉等人奉上茶后就撤到殿门外,并不在里头伺候。 “你怎么如此懈怠,日头还亮着就又是换衣服又是拆头发的,等会宫妃来觐见,你就这个模样见她们不曾。”朱翊钧有些惊讶说。 “宫妃那我都说今日进宫精力不济,推了不见。”王容与说。“陛下要是早来点还能碰到她们。” “你倒是轻松。”朱翊钧说。 “我才不轻松呢。”王容与说,“礼部拟的大婚的流程,那么长长的一本,我看着就心慌气短,心下紧张,哪里还有余裕去应付别人。横竖以后都在宫里要一辈子的照面,也不缺在这一时。” “我看你就因为这个日渐消瘦的?”朱翊钧突然笑道,“什么不长个儿了食量小了都是假话,你是要嫁给朕这么紧张?” “陛下可不要轻易说假话二字,欺君之事我是不会做的。”王容与说,“再说我第一次成亲,不应该紧张吗?” “说的朕好像是第二次成亲似的。”朱翊钧笑道。 “我怎么能跟陛下比,大婚再繁琐,总复杂不过登基大典,陛下十岁幼龄都能淡定自若走完登基大典,何况现在陛下成熟了,又只是区区大婚,陛下自然不以为意。”王容与掰着手指头说。 “我只是一个小小千户家的闺女,见过最大的市面都是进宫选秀后见识过的,对于大婚典礼自然害怕,怕哪里做的不好,失了皇家的脸面。” “再说陛下洞房花烛夜都过的数不清了。”最后一句嘀咕的小小声,王容与说给自己听得。其实对于大婚典礼,她是有些紧张,却远没有她说的那么害怕,就当是就职典礼,面无表情走过全程就可以。 这是她想好的和朱翊钧的相处之道,在不涉及正事的情况,把他当平等的,普通的,家常的丈夫这么交流着,适当的示弱。什么皇帝都是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所以喜欢把他当男人而不是仅仅当陛下的女人。伴君如伴虎,陛下心情好自然是什么都好,若是惹了虎须,头一个就要治大不敬之罪。 王容与把朱翊钧当上司,要投其所好,恶其所恶。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上司,可不是要小心的伺候着,小马屁拍着。 “朕登基大典的时候也害怕。”朱翊钧看着王容与说,“说是淡定自如,天家风范,其实我就是牢记母后说的一条,面无表情,该做什么该说什么,都有人指引,照做照说就是。明明心里没底,就是一幅面无表情的严肃模样,旁人反而以为你心中有数,大加赞赏。” “大婚的时候你也如此,就可糊弄过去。”朱翊钧传授心得说,“再说后半段就有我陪着,你怕什么。” “进宫见了陛下就不慌了。”王容与笑说。 “那就好好吃饭,朕瞧着,还是从前圆脸的时候可爱。”朱翊钧说,“想吃什么就让尚膳监去做,你从前不就是这么做的。现在陆续有螃蟹吃了,朕记得你爱吃螃蟹来着,不过螃蟹性寒不能多吃,一天只能吃一只。” “是,谨遵圣谕。”王容与说。 “嬷嬷说成亲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朕今天来瞧了你,日后就不来了。不过现在在宫中,来信方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