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心善,在朕死前会帮你把这一切都安排好。”朱翊钧说,“明日叫申时行来瀛台吧。” “陛下。”王容与道,陛下这是觉得自己会有不测吗?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锦盒,陛下吃了换的药丸子就长睡不起,她也心里没底,有时候也会恐慌,是不是不该让陛下吃药,但是御医说这福寿丹有成瘾迹象,但凡成瘾,戒断总是反应特别大。 她只是不想朱翊钧受那样的苦才决定让他吃药,可以把戒断的反应睡过去,她捧着两个锦盒看着朱翊钧,眼圈泛红,“陛下,我好像做错事了。” “我担忧陛下吃的福寿丹不好,不想陛下再吃,就用我平常吃的助眠的药换了给陛下,可是陛下吃的反应这么大,我好害怕。”王容与眼圈红红的说。 “那陛下现在吃福寿丹能好吗?毕竟福寿丹的不好现在也看不到,但是这个药丸吃了陛下要睡好久?” 朱翊钧看她,应该愤怒的情绪在看到她泛红的眼圈又消失与无形,她又不会害他,许是真不喜欢福寿丹,所以做了自以为聪明的决定。叹息一声,手放在她头上,“随意给朕吃药,你胆子也太大了。” “那药是我自己平常吃的,以前许御医在的时候,给我搓的药丸子,我要睡不着了,就吃上一粒,一夜无梦到天明,没有其他的作用。”王容与说,“现在怎么办?不如我去请御医?” “不要请御医。”朱翊钧说,他沉思一会儿说,“去把许杜仲悄悄叫进来。” 王容与点头,朱翊钧看她的红鼻头,“现在知道怕了。” 王容与点头,她趴在朱翊钧胸前,“陛下如果有不测,也不用费心安排我的以后,横竖,我紧跟着你就去了。” “胡说。”朱翊钧道。 “大婚时说的话是算数的。”王容与说,“我是陛下的皇后,就是陛下的皇后生活在这里,不要是谁的太后生活在这里。” “陛下真怜惜我,就不要留我一个人。”王容与说。 朱翊钧搂着她,心绪万千,一时说不出话。 许杜仲是被连夜接近瀛台的,听完皇后说陛下误食了她的安眠丸,和陛下之前吃的福寿丹是不是有相冲,不然陛下怎么长睡不醒? 许杜仲心下了然,给陛下把了脉后,双眉紧凑,又要来福寿丹,闻了又闻,尝了又尝,“行了,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朱翊钧懒懒的躺在榻上说。 “这福寿丹,不是什么好物。”许杜仲说,“陛下误食娘娘的助眠药或许是因祸得福。” “敢问陛下,这福寿丹是太医院哪位御医敬献给陛下的?这丹中有能让人依赖离不了的成分,一旦服用,就一直要服用,断服对身体影响极大,轻者萎靡不振,重者可以瘫痪致死。真真是虎狼之药。敬献此药之人,狼子野心,罪不可赦。” “朕看着这个成分,并没有什么问题。”朱翊钧说。 “丹药的方子,如何能尽写给陛下,其中语焉不详处,就是关键。还有许多成分,明明是要害,但是换了个生僻的别名,陛下到底不是专精,就看不出来了。”许杜仲说。 他看着朱翊钧没有接话,又垂手说,“不过陛下现在已经不信我了,若是陛下不信,拿这个丹再去问问御医就是。” “不过如果陛下在服用这丹前给御医看过,也许陛下就不会吃那么多药,以至于毒素在身体里盘踞,只一点温和的助眠药就可以引发加倍的效果。” “陛下体内有毒素?”王容与惊呼。 “这毒素并不是会很快发作,但是日积月累,陛下的身体就会被拖垮,药石罔效。”许杜仲说。 王容与忧心忡忡的看着陛下,朱翊钧没有说什么,只让许杜仲明日还是去太医院复职。 朱翊钧另外找了御医来问丹药的事是瞒着王容与的,福寿丹,和王容与说的助眠丸,御医先试了助眠药。“这丸里头有许多对人身体助益的成分,还有一些助排毒的东西,其余分辨不出来。陛下说是助眠的药丸,这该是比较温和的方子,就是多吃些,对身体也没有坏处。” “当然,能自己睡好是最好,依靠药丸入睡,不管药丸再怎么温和,形成依赖,以后不吃药丸就不能入睡了。”老御医如实说。 朱翊钧再挥手,让陈矩递福寿丹给御医,御医细细辨认一会后,立即跪下,“陛下,此物不好。” 朱翊钧神色晦暗难辨,“此丹,能引人成瘾?” “陛下可曾听说,晋朝风行食寒食散,此丹,就是由寒食散引申转换而来,虽初服觉得精力大涨,身体处处合意,但是久服,对身体大有坏处。”老御医说。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