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展见星只见过他一次,但因为随后发生的李蔚之之死令她对李振也印象深刻起来,她摇摇头,见李振完全不想说话的样子,暂也不再问他,转回目光问坊主道:“你都说完了?还有没有要陈诉的?” 坊主想了一下,道:“小人说完了,请大老爷做主!” 他咚地磕下头去。 展见星点点头:“好。”转去看朱成钧,“崇仁郡王,你有什么要辩解的,现在可以说了。” 堂里堂外瞬息之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 坊主的眼睛缓缓瞪大,再瞪大——他听见了什么?他是被打昏头出现幻觉了吧? 一定是! 一定是——坊主咯吱咯吱地转动起脖子,把瞪到快脱框的眼睛仰起来,去望朱成钧—— 崇崇崇仁郡王?! “我说了,我没打残人。”这时间在坊主眼里是放慢了无数倍,但其实没多久,朱成钧自然就接口说话,“如果残了一两个,那也不是我故意的,他们先打的我,我只是还手,拳脚无眼,我算不了那么准。” 别人都还陷在震惊里,周围仍安静得不得了,展见星继续问他:“那告你出千是怎么回事?还说你与李振是联手施与。” “我没出千,也没联手。”朱成钧立在堂中,伸指指了下旁边的李振,又点了点赌坊坊主,“是他们都出千,我看见说了一句,就都恼了,一起来打我。” 他这个说法是与坊主完全反着来了,展见星点点头,又去问坊主,“崇仁郡王不认你的指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言不虚?” 坊主本来的证据可多了,堂外那些打手都是证据,他快被打烂的赌坊也是证据,但现在他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小小小人——” 给外乡人下套他智计百出,可跟国朝郡王玩花样,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呀! 这里面的账非常清楚:就算他给朱成钧泼脏水泼成功了,然后呢?郡王砸他间赌坊只算白砸,亲自动手都算给他面子,可他把郡王得罪得这么死,不要说往后在崇仁还怎么混了,这条命保不保得住都很难说。 “——都是小人的错!”坊主脑筋还算动得快,一咬牙,哭丧着脸直接认怂,“是小人没弄清楚情况,又瞎了狗眼,认不出郡王爷的金面,小人给郡王爷赔罪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人这烂泥一样的人计较!” 他说着,就砰砰对着朱成钧磕起头来。 展见星拍惊堂木喝止了他:“先不要吵闹!既然你承认诬告,那事情究竟如何,你从实招来。” 坊主忙道:“是,是。”他眼睛往外看,招呼散兵败勇中的其中一个进来,然后忙又道,“禀大老爷,刚闹起来的时候,小人不在附近,是这个管事的镇不住场,去叫了小人,小人才下来的,事由经过问他最清楚。” 展见星便目视那个管事:“那你说。” 青了一个眼眶的中年管事丧眉搭眼地道:“回禀大老爷,当时郡王爷进来,小人见他仪容不凡,便想上前服侍——” 秋果探头:“你是看我们爷像个肥羊吧。” 朱成钧的不事奢华只是相对于朱成锠朱议灵等人而言,他往普通百姓中一站,那差别仍然是有的,懂行的一看就知道他起码不穷,榨得出油水来。 秋果这回插话,再也没人敢嚷着要打他的板子了,管事的忍气吞声地回了他一句:“小人不敢。”才接着道,“正这时候,小人见到郡王爷直接向着李训导走了过去,似乎是认识的样子,李训导当时在玩掷钱——” 赌博上的事展见星真不懂,问他:“掷钱是什么?” “回大老爷,是种比较简单的玩法。”管事回道,“就是排出六枚铜钱,全掷成背面的就算赢,视约定不同,也有要全是字才赢的,小人这里,是以背面为准。” 展见星点头:“本官知道了,你继续说。” “是。李训导玩了两把,郡王爷就在旁边看着,玩到第三把的时候,小人正要上前搭话,问郡王爷是不是有意下场,就听见郡王爷说了一句——” 他顿住,不敢说,小心翼翼瞄朱成钧,朱成钧自己说了:“我说,都是出千,没什么好看的,走了。” “我只是叫秋果走,谁知道他们都跳了起来。” 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