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车夫大声地喊着“吁”,终于在一阵踉踉跄跄的晃动之后,马车停了下来。 说起来很慢,实际发生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待马车停稳之后,纪清漪见彩心素心都好好的,这才低头去看怀中的兰草。五盆兰草,完好无损。 车帘子被撩开,杜嬷嬷脸色紧张地朝车内张望:“表小姐,你没事吧?” “我们三个都没事,嬷嬷放心。”纪清漪冲杜嬷嬷摇头,还不忘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安抚她的心:“出了什么事?” “没事就好。”杜嬷嬷松了一口气,念了一声佛,然后道:“车辕断了一根,表小姐戴上帷帽,换到我的马车上去。” 话刚落音,她又对彩心素心厉声道:“你们两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表小姐下车。” 她这是怕纪清漪不愿意换那一辆下人坐的马车,在这官道上跟她闹起来,丢了平阳侯府的脸面。 纪清漪戴上帷帽就下了车,朝杜嬷嬷的马车走去:“我跟嬷嬷先坐车回去,让剩下的人在这里等着,等咱们到了家,再派人来接。” 杜嬷嬷本以为纪清漪定然会不依不饶,见她没有闹起来,哪里会有不满意的,自然连连点头:“表小姐安排的是,就按您吩咐的去做。” 她一边说着,一边扶了纪清漪的手,要扶她上马车。 只可惜,纪清漪的脚刚刚踏上凳子,就听到“咯噔”一声,马车中间突然塌了下去,两个轮子被挤了出来。 不用说也知道,定然是车轴断了。 杜嬷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纪清漪的手也不由紧紧地握成拳头,生出一股子后怕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两辆马车都坏了?而且坏的还是最关键的地方。 不用说也知道是有人故意捣鬼,目的就是不想让她回京城。 幸好她们停了下来,若是在马车飞速行驶的过程中车轴断了,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能这样处心积虑谋害她的,除了黎月澄再无旁人。 好歹毒的心肠! 纪清漪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素心。 要不是她通风报信,黎月澄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已经抄完了金刚经,又怎么会安排这样一出大戏。 本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是打算留素心在身边迷惑黎月澄的。可现在看来,很多事情都会超过自己的掌控。 与其留一个毒蛇在自己身边,不如想个办法,在不惊动黎月澄的前提下,除掉素心。 对,除掉素心,讨好外祖母,让他老人家同意自己继续跟段娘子学习插花,这两件事情是重中之重。 “表小姐,都是我办事不力,来的时候没有检查好马车,让你受惊了。”杜嬷嬷恢复了平静,福了福身道:“我这就让车夫骑马进城租两辆马车来,你稍等片刻,我安排好之后扶你到那边的凉亭去休息。” 太夫人身在侯府哪也不去,杜嬷嬷就是太夫人的耳朵、眼睛,对她十分的信赖。 纪清漪忙道:“嬷嬷别生气,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不过是受了我的牵连而已。” 杜嬷嬷听了,不由心头一跳。 她出来的时候,大小姐陈宝灵的确找到过她,告诫她一定不能让表小姐浑水摸鱼瞒混过去轻易回到京城。 可当时身边不过就只有她与大小姐两个人而已啊。 见她诧异,纪清漪又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生受嬷嬷了。” 真是想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