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中山王清了清嗓子,“你们也来啦?没吃早饭吧,坐。” 没骂他们? 也是,父王自己都违纪了,哪里好意思去骂别人? 兄弟俩忍住窃笑,拉着各自的妻子在餐桌旁坐好。 父子三人面上一派坦然,心里,却把各自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们是为什么来的,宁玥与孙瑶心知肚明,不免觉着好笑,都是成过家的爷们儿了,居然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小樱怎么还不来?”玄胤嘀咕了一句。 走到门口的小樱,脚步就是一顿,灿灿地扬起笑容道:“胤哥哥在说吗?我来啦!” 她笑眯眯地行至玄胤跟前,抱住了玄胤的胳膊。 玄胤的神色登时一僵,突然意识到,家里有两个小樱了。 玄小樱在房里换裤子,她昨晚尿床了。 这是从三岁开始到现在,从未发生过的事。 三岁前,农妇每晚醒来一次,给她把尿,三岁后,她慢慢学会了自己下床上厕所,农妇便能一夜好眠到天亮了。 尽管昨儿是农妇在王府居住的第一晚,可白天哭累了,又一直提心吊胆,精神高度紧张,熄灯后,疲倦排山倒海而来,她很快便睡沉了。 她不担心小莲半夜如厕找不着地方,小马桶就放在床边呢,专门而给她定制的。 可是、可是谁能告诉她? 小莲怎么尿床了? “哎哟,把人家的床弄脏了。”农妇忙把小莲抱到贵妃榻上,给小莲换了裤子,开始着手,准备把床单和褥子撤下来。 潜意识里,她始终觉得自己跟小莲是外人、是王府的客人,客人把主人家的床弄脏了,真是好尴尬。 她撤床单的空档,王妃进来了,一进门,就见玄小樱只穿一件肚兜,光着小屁股在贵妃榻上玩珠子,七月天气燥热,可晨间仍有些凉意的,她就从不来不会让香梨穿这么少! “大妹子,你是不是给小莲穿的太少了?”王妃把小莲抱到腿上。 农妇床单没换干净呢,主人就来了,真像被抓包了一样,更尴尬了,农妇讪讪地扭过头,扯床单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她都这么穿的,没事!” 村儿的孩子好多不穿呢,小莲是姑娘家,才穿了个肚兜。 “我们老话说了,要想孩子长得壮,给他三分饥与寒。”农妇笑着说。 问题是这孩子长得不壮啊!瘦小瘦小的,跟猫儿似的,只有那些吃不起饭的穷人才会这么说吧!王妃摸着孩子冰凉的小脚和手臂,心里一阵抽疼,忙叫碧清取了衣衫来给小莲换上。 农妇一转身,就见王妃正面无表情地给小莲穿衣裳,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我、我下次……给她多穿些。” 玄小樱看看农妇,又看看王妃:“我不想穿。” 王妃明白自己对农妇的态度,引起女儿的不满了,女儿与农妇感情极深,定然是看不得农妇受一点委屈的,自己给农妇脸色看,就是在给女儿脸色看,难怪女儿不高兴。王妃压下三十多年高高在上的自尊,笑着向农妇道了歉:“怪我没解释清楚,我是想给小莲试试新衣裳的,大妹子你看,这条裙子漂亮吗?” 农妇知道王妃在给自己台阶下,忙笑着说道:“好看!小莲最适合穿红色了!” 王妃看了农妇一眼,又问:“要换床单吗?让她们做就是了。”怕人多了,让农妇与小莲不自在,她没叫丫鬟在屋子里值夜,丫鬟们住隔壁,若农妇吩咐,可以直接唤她们。 碧清赶忙走上前,从农妇手中接过床单:“我来吧。” 农妇刚刚扯了半天,都没扯下来,正没辙,碧清肯帮忙,再好不过了。她站到一边,看碧清是怎么把那些好像黏在床上的单子弄掉的,就见碧清分别从床的四个角,解下了四个丝带结。难怪她睡了一夜,床单都齐整得跟烫过似的,原来是打结固定了。城里人,真高级。 王妃抱着玄小樱去隔壁用膳,农妇也被请去了,原因无它,玄小樱非得跟她一块儿吃。 农妇活了三十几岁,何时与这么多大人物吃饭?紧张得筷子都拿不稳。而且他们吃饭都没有声音,只有她自己吧唧吧唧的……喉头滑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