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停了步子,便又继续说道:“我该对你们母女三人说声抱歉的。”不仅是对崔柔,对这一双儿女,他也应该说一声抱歉,是他的过错才会造成如今这样的结果,如今他所受得这些,都是应该的。 不值得原谅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王珺耳听着这话,眼眶突然通红,就连喉间也变得哽咽,这一声抱歉,她等了太久,原以为已经不需要了,却发现在听到的时候,心下还是颤动的。她袖下的手紧攥着,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身后看去,眼看着坐在窗下的那个男人眼里带着笑,眼角却有些湿润,在日头的照映下格外明显。 只是在望向她的时候,眼角的泪光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抹温和而又包容的笑。 王珺就这样望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才哑声说道:“都过去了。” 王慎听到这个回答,也笑了笑,可那笑容中更多得却是酸楚:“是啊,都过去了。” 此后经年。 他终将独自尝受这些苦楚。 王慎低头敛了眼中的那抹酸楚,重新抬头望向她时,是一句温和的话:“好了,回去。” 王珺闻言也未再多言,她朝人福身一礼后,往外退去。 连枝就侯在廊下,听着里头传来的脚步声便回身去看,眼看着王珺双目通红的模样着实是吓了一跳,她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轻声喊她:“郡主。” “我没事……” 王珺的声音很轻。 连枝见她除了嗓音有些喑哑之外,神色倒没什么异样,便也未说什么,只是扶着人往外走去的时候想起先前外院传来的消息,便又轻声同她说道:“送去家庙的那位昨夜没了。” 耳听着这一句,王珺的步子一顿,就连神色也有些微怔。 周慧没了?距离周慧被送去家庙也不过大半月,怎么就没了? “怎么没的?”王珺问道。 “她自打被送过去后就整日说胡话,不是咒骂您就是咒骂夫人,整个人都跟疯魔了一样……” 连枝说起这些的时候,神色还有些不虞,紧跟着是又说道:“前些日子,她不知从谁的口中知道夫人离家的消息,又哭又笑,说什么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东西,她却不屑一顾,又说了许多胡话,夜里就起了热。” “底下的人倒是给请了大夫,只是她不肯喝药,经了些日子,病情起复,人就没了。” 听到这个回答,王珺也没说什么。 周慧心心念念了一辈子,就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出人头地,享尽荣华富贵,没想到被她嫉恨了一辈子的母亲对这些却看得很淡,说离开便离开,以周慧的性子知道这些,自然是心有不平、憎恨不已。 王珺想到这,便重新提了步子往外走去,口中却又问了一句:“祖母那儿可知道了?” “知道了……” 连枝的声音很轻,恭敬却不减:“老夫人只吩咐了个外院的嬷嬷明早过去,还说不准入王家祖坟,想来是打算随意找个地方安置了。” 对于这个回答,王珺也没觉得意外,祖母本来就厌透了周慧,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入王家的祖坟?她脚下步子未停,走出东院后,便又看了看莱茵阁的方向:“莱茵阁的那位呢,她可知道了?” “这个,奴倒是不知。” “不过她现在整日闭门不出,那处又离得远,想来也无人会记得她。”连枝这话说完,便又问了一句:“可要奴遣人去通传一声?” “不用了……”王珺的声音很轻,神色也很平淡,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望着莱茵阁的方向,道:“我亲自去同她说。” …… 莱茵阁。 自打周慧走后,林雅就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托病闭门不出。 王珺到的时候,林雅正躲在屋子里绣花,近些日子,她不是绣花就是写字,就连自己的屋门都不曾迈出去一步。 底下的奴仆也懒得搭理她,平日该做的活做好,便都凑在一起说话。 这会三两个丫鬟就坐在廊下嗑着瓜子,这会日头还好,几个人一面嗑着瓜子一面说着话,小丫头说来说去也就这宅子里的事了,这会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