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刚正在房中睡觉,鼾声正浓。 张氏听到夫君的鼾声,气不打一处来,她和女儿在外面担惊受怕、日夜赶路的,他倒好,睡的还真香。 张氏刚进了内室就脱了绣鞋往床上扔去,绣鞋能有多重,落在锦被上,连个声响都没有,这样反倒让张氏更气了,她一脚着鞋一脚着袜的往大床赶去,恨恨地踹了一脚,踹在了床头的雕花板上。 张氏不傻,知道自个的夫君警觉心有多重,要是沾了他的边,立马就是一个铁拳头过来,她可经不过一下,所以她只踹床头板。 结果床上没有人影起来,反倒是床边的衣架动了。 “你怎么回来了?”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声响起,张氏转头去看,从衣架后头转出来的正是她那个该死的夫君。 张氏捏拳捶了过去:“你在封州倒是过的好日子,可知道我们娘俩在宫里是怎么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夏儿的脸都被那个十三公主给打肿了!我们要是再不回来,就真的要死在宫里了。”张氏这话说的夸张,但也有五分真实,她知道该怎么说能让夫君心中难受。 宋力刚闻言心中闷痛:“夏儿呢?也回来了吗?” 张氏拭了拭泪:“回来了,在外间呢。” 宋力刚点起了灯,穿好外袍,和妻子一起出了内室,到了外间。 宋知夏看到父亲心中欢喜,脸上不自觉就扬起了灿烂的笑容:“父亲。” 宋力刚看到女儿的欢颜,心中的闷痛一下子就没了,他边走边打量女儿:“夏儿,你在宫中可好?听你母亲说,你受委屈了?” 宋知夏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说:“不要紧,后来也没事了。” 宋力刚听到女儿承认受了委屈,心疼了:“唉,委屈你了,都怪为父位卑权小,护不住你。” 宋知夏摇了摇头:“不怪父亲,在宫里人人都会受委屈,皇子公主尚且如此,更何况女儿一个外臣之女呢。” 宋力刚叹了两声,也不再纠结于女儿曾经受的委屈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你们怎么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知夏朝母亲看了一眼,张氏上前拉住宋力刚的衣袖:“这事还是我来说吧,前几日阿毅曾经入宫见过夏儿,和夏儿说了拦截御史密信的事,密信内容对你很不利,加上皇上的疑心病,唉,我们都觉得继续待在宫中祸福难料,所以就逃出来了。” “什么?阿毅入宫了?”宋力刚浓眉斜飞,“私闯皇宫,好大的胆子!他也不怕给家中惹祸,给你们惹麻烦!” 张氏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此刻该讨论的事情,此刻我们最该说的是,密信内容对你很不利,皇上疑心病又重,做事还随心所欲,由着性子来,皇上要是看到那封密信,治你一个谋反之罪该怎么得了?” 宋力刚刚要开口,张氏又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是不是想血溅御前以证清白?得了,你可曾想过阿毅还未立业,你死了,他怎么扛起宋家的大梁?没有顶梁柱,我和夏儿两个女流之辈又该怎么办?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想过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呢?”说着说着张氏又哭起来,边哭边捶打宋力刚。 宋力刚无奈,这些后果他都有想过,可是以他的见识,他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洗刷罪名了,如果罪名不洗刷,不能证明他的清白,那么全家人不要说以后了,能不能度过眼前这个生死难关都难说。 张氏边哭边说:“我就不信,难道除了那个办法,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就为了一封诬告信,我们家就非得要家破人亡了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