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门口传来了一阵惊呼声,路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门口踩进坑里快要摔个狗吃屎的张公公。 这张公公是官家身边的老人儿了,最是讲究体面,这万一摔了,怕是要恼羞成怒的。 “公公小心!” 张公公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宛若战场的亲蚕宫,悄悄的往门口挪了挪。 怎么办?我觉得我们的太子殿下,有点难以言喻的毛病…… 都说他在地府中也是个官儿,莫非要从这亲蚕宫,挖出一条通往黄泉的路来? 之前传说那地狱之门,便在三大王府,现在三大王进了宫,为了办事方便,自然是要挪地方的…… 张公公越想,越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真相。 他想着,又往后退了一步,一直退到了门槛外,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殿下,官家唤你们前去福宁宫……” 姜砚之点了点头,“待我整理一番便去。阿爹寻我,不知何事?” 张公公四下里看了看,亲蚕宫十分的偏僻,平日里就没有人来。 再加上姜砚之做了太子,柴皇后元后的名头便又打了出来,这亲蚕宫乃是她的故居,自然更加是没有人敢随便前来叨扰了。 “官家适才小憩,做了个噩梦,一醒来便叫老奴,快些寻殿下过去,看上去,颇为焦急。” 姜砚之一愣,拍了拍手上的灰,踢了踢脚上的泥巴,看了闵惟秀一眼,“惟秀,咱们先去福宁宫,让路丙把东西拿回东宫去。” 官家年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肉眼可见的衰败了下来,突然叫得这么急,委实让人担心。 …… 两人这一迈进宫门,便瞧见了穿着中衣披着披风,站在院子里中的官家。 “阿爹,你怎么也不穿好衣衫就出了,虽然有太阳,但也还冷着呢!别冻感冒了,又要我替你处理朝事……苏中丞实在是太叨叨啦!” 官家紧了紧披风,快步的走到了闵惟秀的身后。 姜砚之一愣,“阿爹,那是我的惟秀!” 官家一巴掌打了过来,“你这个蠢儿子,我们大陈有你,简直是倒霉透顶了。” 姜砚之摇了摇头,“你在我灵堂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是拯救大陈的奇男子……官家可是金口玉言,怎么能随便就改。” 官家气得无话可说,心中将苏中丞骂了一千遍,要不是那个老山羊胡子,他能够说出那等话来? “阿爹,快进屋去吧,冷着呢!”姜砚之说着,搓了搓手。 屋子里的火盆子,烧得旺旺的,站在门外,都能够听到碳火偶尔裂开的声音。 官家看了那屋子一眼,又往闵惟秀身后站了站,“你这个不孝子。以前阿爹说了,要你有空就进宫来帮阿爹看看,这宫中是不是有鬼,你却一直都没有来。” “我觉得……朕的龙床上,有一个鬼!” 姜砚之抬了抬头,太阳高挂在正空中,如今乃是中午,阳气旺盛得很,在天子床榻上,竟然有鬼? 官家见姜砚之不信,四下里看了看,见张公公没有跟着进来,压低声音说道,“自打我从那墓里出来之后,便经常被鬼压床。你是做这一行的,应该知道鬼压床吧?” “我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睡着,整个人清醒得很,可就是手脚都不能动,也说不出话来。我在心中念佛经,念了三遍,便能醒过来。可是最近,需要念的遍数,越来越多了。” “不光是鬼压床。我开始做梦,梦见有一个人,站在门口,逆着光,我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模样,只知道是一个娘子。” “她一直朝我床边走。一开始在门口,第一日,她走了一步;第二日,她走了两步……到了昨天,她走到了我的床边……我一醒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