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学校围墙的那个转角处,盛嘉一群人突然从黑影里走了出来。 “张琛是吧?”今晚上的风有些凉,盛嘉披了件长袖校服,他又染了一头蓝色的头发,在黄色的路灯下隐隐有些发绿。 几个人招摇的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嘴里吊着烟,吞云吐雾的,让张琛突然就想到了有一次去赌场找张父的场景,很厌恶。 “干什么?”他认识带头的这个人,盛嘉。 “听说你最近挺缺钱花,哥几个来帮帮你呗!”葛轩倚着旁边的墙,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来回把玩着。 “不需要。”张琛皱了皱眉。 “怎么你是等着你那赌鬼爸爸给你钱?”葛轩嗤笑了一声,一下子点燃了打火机。淡蓝色的光在这个黑暗的环境中随着风跳跃,格外的显眼。 张琛没有说话。 “你考不过荀颜的。”盛嘉在旁边补充了一句,他倒是对荀颜没什么意见,毕竟两人从小玩到大。虽然现在分手了,但是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尽管最近郑海辰和荀颜走的很近,他不会对荀颜动手。 “你胡说!”张琛知道这可能是事实,但是他不想再跟他们纠缠,准备绕开他们直接走。 但是却被几人团团围住了。 盛嘉从几人的身后走了出来,从背包里拿出来了一沓钱,晃了晃手腕。 然后低头凑近了他,在这个黑夜里,用低沉的声音,蛊惑道:“你只要考试的时候,把纸条悄无声息地扔郑海辰凳子底下,这两千块钱就是你的了。” “不然,你那赌鬼爸爸能给你钱吗?” 这个夜好像更黑了,无数的野兽在张琛地周围叫嚣着,拉拢着,诱惑着。甚至是风都停了下来,张琛不知为什么环境好似没有了刚才那种清冷的感觉。他直视着面前这个说要给他钱的人,迟迟没有说话。 这天荀颜来班里的时候,看见教室中间聚集着一群学生,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荀颜放下了书包,然后问旁边的辛欣。 “张琛没来,听说是被人打了。”辛欣来的比较早,刚刚已经去问清楚了情况。 “张琛被人打了?”荀颜听了之后觉得非常奇怪,张琛是个比较沉默的人。学习成绩突出,平时也不多说话,为人也比较温和,平时独来独往的,也不像是会和人起冲突的样子。 “对啊,确实挺奇怪的。” “辰哥!辰哥!” 郑海辰正在和数学题作斗争呢,阿光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怎么了?”他有些心烦地皱皱脑袋,这破题好难哦,需要荀颜的亲亲才有心情做下去。 “小嫂子班的张琛被盛嘉打了!” “张琛?原来那个年级第一?”虽然以前的郑海辰不怎么关心学习,但是架不住老师们张琛长张琛短的念叨,听得多了自然就认识了。 “怎么回事?” 有几个好打听事儿的兄弟,七嘴八舌地讲了讲。 “这盛嘉太不是东西了吧!还想陷害辰哥?!”阿光听了想打人,盛嘉这伙人真是阴招不断,上次打个球还要故意推人。阴了他还准备再阴郑海辰? 郑海辰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张琛自小就从没有想过要放弃读书,他怕停止读书后他会潜移默化地变成他爸的样子,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他也无比感谢自己还可以读书,也无比地感恩学校的奖学金政策,这样可以让他看似体面的生存下去。 盛嘉摆在他面前的钱,他一眼也没有看。 他缺的是钱,但是不是良心。 小的时候他的奶奶曾经给他讲过,人穷但是志不能穷,志穷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对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渐渐已经不能反抗,但是他一声也不吭,一点也不能屈服。 他不能向这样的人低头,就像他从不向这个苛刻的生活低头一样。 盛嘉一群人把人打的蜷缩进了角落里,然后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走了。 张琛缓了一阵,从角落里爬了出来,到附近的商店报了警。 右边眉骨骨裂,肋骨骨裂,轻微脑震荡,左臂骨折。 被鉴定为轻伤二级。 警察很快就受理了这次案件。 上次袁芝芝校园暴力的事件引得全国皆知,风口浪尖上谁也不敢再把这种事耽搁了。 事后张琛拒绝了调解,选择上诉。 他深刻地体会到知识就是力量,对方已经构成刑事犯罪的情况下,上诉就是他合理维权最有利的手段。 皮校长最近头都秃了,刚送走了个瘟神袁芝芝,后头又冒出来一个盛嘉。 他深知这次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就是真正不想要了。现在教育局已经对他有了很大的意见,他摸了摸头上的汗,敲响了张琛病房的门。 “进来。”门内传来了张琛的声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