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他的样子很像书院里的酸腐先生,看得林芳洲连连摇头。 小元宝又问:“一两银子,等于多少文钱?” 林芳洲觉得,说小元宝酸腐真是太抬举他了,他简直就是个白痴。 药煎好了,黑乎乎一碗,看起来令人作呕,林芳洲逼着小元宝喝下去。 待他喝完了,她问道:“喝药难受不难受?” “我从未喝过如此难喝的药。” “那以后就不要生病了。” “嗯。” 林芳洲从屋子里把昨日带回来的点心拿出来,她捧在手里,递给小元宝,说道:“这点心都是甜的,可以刷一刷药味儿。” 白面的皮儿,里面是各种馅料,用模子做出来,染上颜色。那形状有老虎,有小兔,还有小美女。老虎没了尾巴,小兔没了耳朵,只有小美女是完整的。 小元宝于是选了小美女来吃。 林芳洲嗤道:“小小年纪专挑美女,长大后定是个色胚。” 小元宝被她说得红了脸,也不知该如何争辩。 这时,陈小三抱着一个包袱走过来,边走边叫林芳洲:“林大哥!” “你不要叫我林大哥了,再叫,你爹该抄着屠刀来打我。” 陈小三只好叫了她一声“林叔叔”。 林芳洲点点头,指指身边的小元宝,说道,“我是你林叔叔,往后他就是你林小叔叔。” “他看起来比我还小呐!” “辈分比你大就行。” 陈小三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小元宝老气横秋地端坐,矜持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他把林芳洲手里的点心拿了几块给陈小三。 林芳洲有点奇怪。 小元宝解释道:“初次见面,长辈要给晚辈见面礼。” 陈小三得了点心很高兴,把那包袱塞到林芳洲怀里,说道:“我娘听说你领了个小孩回来,和我一般年纪,就挑了几件我的衣服让我送过来。她让我跟你说,不要嫌弃。” “嫂子真是有心了,”林芳洲有点感动,“你娘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 “嗯,明天我去看看你爹和你娘。” 陈小三离开后,小元宝对林芳洲说,“我感觉,我的身体变好了。” “莫急莫急,还有药没吃完呢,老子花钱买来的。” “不是说这个。我是指,我现在的身体比曾经在家的时候好了。我以前生病,从来一口东西都吃不下。” 现在呢?现在正在吃小美女点心,吃得特别香甜。 林芳洲深深地怀疑,这臭小子是因为小美女好看,才吃得那么香。 呵呵,她是厚道人,就不拆穿他了…… 下午时候,林芳洲想烧点热水洗澡。锅里犹沾着血迹,还有一条老鼠尾巴,她把锅刷了三遍,还是闻着有一股子猫头鹰和老鼠味儿,这种锅烧出来的水洗澡,她真怕会长出老鼠毛。 最后她无奈,只好去铁匠家里又买了一口锅,吭哧吭哧地扛回家。 回到家时已经累得快吐血了,林芳洲对小元宝说,“我他娘的,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这辈子你来讨债。” 她又吭哧吭哧地去井边打水,打完水回来烧水,俩人先后洗了个热水澡,面对面坐在一处擦头发。小元宝笨手笨脚的,林芳洲擦完自己的,还要给他擦。 他坐在床上,温顺地任她摆弄。 一边擦头发,林芳洲一边说道,“往后让你做点什么呢?你这样的年纪,不能做活,只能去上学。老子不仅要养你,还要供你上学?亏大发了!” “你不想我上学,我便不上学。” “不上学你能做什么呢,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抬。” “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算了算了,咱现在有钱,还是上学吧。等钱花光了你就退学。” “嗯。” 过了一会儿,小元宝突然问道:“我没有户籍也能上学吗?” “娘的,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明日我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先给你入个户籍。” “嗯。” 夜里,小元宝的烧退下了些,林芳洲累了一天,睡得比他早比他沉。他躺在她身边,借着月光看她的睡颜。 月光有些微弱,那面目模模糊糊的,静夜里,他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可能是洗过澡的原因,空气清新而湿润。 他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道,“这辈子,是我欠你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