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再说话,让人取来厚披风为他盖上;而后交代了管家几句,便出门去太医院了。 半眯着眼,望着消失的背影,年轻男子神情清醒而平静,全然没有一点刚才显露出的困意。妹妹明明就不在宫里了,甚至很可能就是出了事,被那个皇帝贬到冷宫或是更糟的结果。可为什么爹他明明知道,还是那么忠于皇帝呢?爹他难道不为妹妹觉得难过,不恨吗? 不过没关系,爹不恨不管,就由他来。想着那美好的女子特地写信告诉他的事,想到总是陪着自己的妹妹很可能已经不在了,自己喜欢的人也是被皇帝一道圣旨就指给了旁人;男子原本温润的眉眼间慢慢透出丝丝恨意,顿时有些可怖的扭曲。 记起父亲将派出去的人都抓去了暗堂,他转动着身下的轮椅,往那个方向而去。 * 太医院的秦太医最近有些忙,日日被请去和王府为王妃和几位侧妃看脉开药、调理身子。别的太医都恭喜他好运道,得了和王的眼,或许以后就能被和王举荐给皇上,平步青云了。 可是只有秦太医自己心里苦笑,他这哪是什么好运,分明是催命的。和王那情状古怪得很,自己这么多天来都是战战兢兢的,偏又试了各种方子都没用。他现下就怕自己哪天被灭口了,还没人知道。 可是他又不敢说,也不敢不去。这两种的后果他很清楚,自己只会死得更快。眼下他就盼着,那个说是去找神医的人能快些找到解药或是带人回来;那么他还有可能留下自己这条贱命。 他一路坐着马车胡思乱想着,很快就到了和王府。 “秦太医,屋里请吧。”候在门外的王府总管见了他,也没多话,强笑着请他进了和王休息的屋子。把人送进屋,一转身,王府总管脸上就没了笑意;他脸上是掩不住的焦急之色,站在门口,往门外急切地张望。 王爷说那个去寻解药的幕僚这两日就会有消息传回来;可是都这般久了,直到眼下还没有见着人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太医还以为进门后又会如以往一般,看见脸色阴沉的和王;可是哪知这次却正好遇上了和王昏睡的时候。不必顶着和王那令人如坐针毡的视线,他自然心中轻松了些。旁边坐着的那人就是这几次他来的时候,为和王扎针,尽量减少昏迷时辰的幕僚。 “王爷今日怎的昏睡得这么早?往日不是都在巳时左右才……”话一说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住口不言。惊恐地往床榻上的人那望去,见和王没有醒来的意思,他才稍稍安心了些。 守在屋里的幕僚也很是心惊,秦太医不清楚,可他却再知道不过。他们王爷近几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昏睡的时辰也越提越早,当然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要说之前王爷还能时不时出去转转,让别人知道王爷没事;可照眼下这情况来看,偶尔出去都是不行了。 若是不能尽快找到解药,长此以往下去,定然会引来怀疑。别的不说,瑜王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来试探的。必须尽早想辙子来防患于未然才行。眼下只能先尽量遮掩着拖延时间,但愿那个人能快些把解药或者是神医带回来才是。 “您只管好好替我们王爷把脉,然后去给王妃和几位侧妃探脉就是,旁的不是您该多想多问的。管好嘴,别犯了口舌忌讳,否则要是让我们知道了什么,不必王爷吩咐,您家里的人就别想要舌头了。听明白了吗?” 说这话时,幕僚的语气不轻不淡,可秦太医一听却当即脸色发白,他们儿子儿媳去岁出了一桩祸事,双双去了;就留下这么个宝贝孙子,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他们二人往日疼得不行。自己出了事不要紧,可要是宝贝孙子出了点什么事,那可比割了他心头肉还要让他受不了。 想到这,他闭上几欲老泪纵横的双眼,连连点头发誓。 直到去后院给王妃侧妃例行看脉、开方子,急步走出和王府的时候,秦太医的手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回头望了一眼和王府,强作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衫,走向家里。 和王府众人都在期盼着的那个出去寻药的幕僚此时却遭到了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连日快马加鞭,好不容易赶到边关,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