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老夫人听得心惊,手腕一抖,瞧见晏和进门,勉强点头道:“和哥儿来了,快听听这位清明道人怎么说。” 那道人见到晏和,手里的拂尘一样,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原始天尊。”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立在晏和身边的何兰兰,随即收回视线:“贫道方才跟老夫人已经算过了,在正院西北边,有位名字里带花儿的小辈,正是这些日子贵府屡出祸事的孽因。” 重岚微怔,随即在心里冷笑几声,何兰兰跟晏和住在西边院子里,名字里又有花字,说的可不就是她吗? 那道人又瞧了她几眼,又装模作样地掐指算了几下,面色大变:“这位小姐是否曾在濒死之时,又转而复生过?” 连这个都打听好了?她鄙夷地瞧了眼那道人,随意点了点头。 那道人竟不再言语,只是面色凝重地连连叹气,这做派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了。 晏和道:“是又如何?” 道人又扬了下拂尘,一派世外高人模样:“这位小姐八字属木,而且命里带了阴煞,这才得以死而还魂,如今又在贵府西边,西边属水,水能生木,更助长了这阴煞之气,这才克的贵府连连出事儿,实在是...哎!” 晏和偏头问道:“她住进来并非一日两日了,若真是照你说的,为何不早些发作?偏偏挑了这个时候?” 那道人微微一怔,似乎有些语塞,倒是晏老夫人盘弄着一串佛珠,面带犹豫,最终还是叹了声:“和哥儿,兰兰这孩子...你还是送出府交给别人收养吧。”她想了想,又补了句:“你若是以后想了,时时探望也就是了。” 晏和竟然颔首道:“可以。” 他对何兰兰如何看重,整个府上有目共睹,如今这般爽快,倒是让晏老夫人一怔,有些不知所措,本来准备的一肚子劝说之词都不知该怎么下口。 就听晏和淡淡道:“正好我也有些事儿,就带她一道出去住了。” 晏老夫人又是一怔,听到晏和也要跟着离府,心里一慌:“你就这么走了,府里这些事儿可怎么办?你爹爹和你几个叔伯可如何是好?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关押问罪?” 晏和牵了牵唇:“我早都跟祖母说过,我如今已经丁忧,就是留下来也无用,倒不如出去了干净。” 晏老夫人心里大急,又懊恼自己听信了道人的一面之词,以为是自己要把何兰兰赶出去,这才惹得晏和发火,她慌忙一挺身,叫了声:“和哥儿...”却没听见应答,只看着他行了个礼,转身去了。 重岚还觉着事发突然,没想到他竟连马车和衣物都备下了,就停在府门外等着,他看着小脸满是愕然的重岚,心情略微好了些,捏了捏她的脸道:“怎么还不上车?” 重岚惊疑道:“咱们去哪啊,你有住的地方吗?” 晏和直接把她抱上了车:“前些日子不是跟你说过我在城郊的温泉庄子建好了吗。” 这是他好几天之前说的事儿,难道那时候就准备要走了?她正低头琢磨其中的蹊跷,就感觉身子一晃,马车已经开动了,她匆忙掀开轿帘往外看:“其他人呢?冯嬷嬷和桂树兰芝呢?” 晏和一笑,手里还握着她肉乎乎的小手:“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他看见她想要紧皱却又强自忍着的脸,眉梢扬起,眼底满是兴味:“你能和我待在一起好好玩上许久,你开心不开心?” 不高兴。重岚扯着嘴角笑:“开心。” 晏和眼底不期然地又浮现那张娇娆的面庞,眼波微动,偏头低声问道:“有多开心?” 重岚干笑了几声:“开心她娘在坟头哭开心——开心死了。”愁她娘在坟头哭愁——愁死她了。 晏和唔了声:“那就好好玩耍吧。”他偏头看她,眼里天生一段风流,眉梢唇角微勾:“正好我有时间陪你玩上许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