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皱眉,但也不想管闲事儿,便对着车夫吩咐道:“咱们绕道走,别耽误了。” 车夫应了声,正要绕道,就见前面有个纨绔的马跟发了失心疯似的,人立而起长嘶一声,直直地冲着重岚的马车撞了过来。 重岚马车上的马也受了惊一般,惊慌地四处躲避,她在车里坐不稳当,被马带着乱晃,身子猛地一阵,头发上簪的珠花就掉了出去。 也是赶巧了,有位也骑在马上的公子突然冲了过来,出手猛力一拉马缰,她的马就嘶鸣一声停了下来,她吓得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忙下车福身道谢:“多谢这位公子相救,若不是您,我只怕就...”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了音,满面诧异地看着救下她的公子。 马上人眼若春水,肤色极白,堪称欺霜傲雪,艳丽不似真人,嘴角含着幽深而暧昧的笑意。他弯下腰,捡起重岚方才掉下的珠花,用绢子细细擦干净,又带到鼻端深吸了口气,似乎在汲取她的发香。 过了片刻,他上前几步,帮重岚别开几缕垂下的碎发,右边嘴角一挑:“阿岚,好久不见了。你有没有想我?” 第45章 重岚本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他了,没想到今日探个亲竟然碰见了,她两手紧了紧,垂眼做迷茫状,只是紧闭了嘴不言语。 他略抬了抬手,身后的亲兵立刻把要赶来瞧她的清歌和清云隔开,将她团团围住,他抬臂撑在墙上,将她困于墙边,柔声笑道:“你看见我好似不怎么高兴?” 重岚拧眉:“这位公子...我还有事,方才多谢你相救了。” 他道:“公子?” 重岚不言语,他继续问:“你还认不认识我?” 重岚沉了脸:“你若是再不放人,我可就要报官了。” 他好似没听见一般,声音更轻柔了几分,一字一顿地道:“你还认不认得我?” 他想要做成的事儿,没成功是绝不会甘休的,重岚只好上下打量他几眼,随即恍然道:“原来是姜将军。”她福身行礼:“许久不见,请姜将军安。” 姜姓是国姓,自然不是哪个平头老百姓都能姓的,齐朝律法,皇上所生嫡长子为太子,其余封为亲王,亲王嫡长子封为世子,其余封为郡王,而郡王之子,除了王储子之外,其余皆封为镇国将军。这名头听着虽威风,但手上并无实权,只是被朝廷供养着罢了。 昔年重家没败落的时候也算是一方大族,重岚的母亲和姜乙的母亲是表姊妹,两人就此结识了,后来他跟随平乐郡王去了封地,本想着瘟神终于走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又回到了南边,简直是一场噩梦。 姜乙笑了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坏蛋。” 重岚竭力忍住不适,用恭敬客套的语气问道:“不知道将军来江宁是有何事?” 姜乙垂下眼:“受人请托,帮人做男媒。”他说完就要携她的手:“正好我无趣得很,这是你幼年住的地方,你带我四处走走。” 重岚抽回手:“我还有些事儿,恕我不能奉陪了,将军若是有□□,我大伯和堂兄也在江宁,正好无事,不妨就托他们陪将军四处游玩?”用不着调的重大伯敷衍他最好,反正重瑞风听说能陪贵人肯定乐意。 他绣了竹枝暗纹的衣摆飘动一阵,定定地瞧着她,那个跟在她身后叫哥哥的小姑娘果然不在了,她圆滑,世故,从容。 不过,也很好。他笑了笑:“你别怕我。” 重岚并不搭话,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心,做老僧入定状。 他忽然抬手,让身后的侍从让开一条道来:“你走吧。” 重岚如蒙大赦,飞快地走到自己马车边,他的声音在如影随形而至:“下次见面,可不会就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她侧过身,对上清歌和清云,满脸阴霾。 两人重新给她雇了辆马车,一行人这才启程,清歌和清云见她脸色不好看,都没敢发问,直到到了重府宅子才松了口气。 重家祖宅被昔年重老太爷一分为三,给重家三房人一人边,后来三房被抄家,三方的那栋院子也给拆了,大房和二房的院子也拆建了大半,只剩下这三进的小院儿。 重岚先回了二房的院子,也顾不得底下人见礼,先命人打热水洗了个澡,又换了身新的衣服,再把方才穿的那件赶紧拿去烧了,压在心头的烦闷才稍稍去了些,她又整理一番,抬步去了重家大房的院子。 她一进门就被下人迎进了正堂,重瑞风在正堂等着,满面不耐地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晚?陈郎中家的公子已经到了,马上就要行纳征之礼了。” 重岚轻描淡写地道:“路上马车出了点事儿,劳烦大伯等着了。”她又笑道:“听闻四堂妹马上要成婚,伯娘也有了身孕,大伯近来可是双喜临门啊。” 重瑞风听到头一件事儿的时候先是面露喜色,听到第二件事儿的时候面皮子却僵了僵,含糊道:“有什么好喜的,你大伯娘如今四十了,到时候万一生出痴儿或者天残怎么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