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性子要强,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你信不信,就是你费了这般大心力摆了宴,也照样还是有人觉得不好。” 重岚赖在他怀里不愿意起来:“他们怎么觉得我管不着,当面给我说好听的就行了。” 晏和失笑:“你要是想听好听的,多少句我都说给你听,何必花这么大力气呢?” 他等了片刻却没得到回音,低头就看见重岚已经在他怀里浅眠了。他摇了摇头,伸手把人抱回了寝间。 重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她打了个哈欠起身,见床边空空荡荡的,转头问道:“少爷呢?” 清歌答道:“少爷吩咐过了,让您先睡着,等自然醒了就去湖心亭找他。” 重岚不知道他神神秘秘地做什么,但还是依言起身洗漱穿鞋,带着哈欠到了湖边,就见亭子四角的飞檐上已经挂上了璀璨分明的琉璃宫灯,湖水像绸缎一样漾开,打碎了灯影的波纹,亭子上的层层绢纱里有个人影斜靠着,遗世而独立。 她心里头快跳了几拍,不由得想起见他第一眼的情形,面上无端有些发热,提着裙子从九曲桥上走了过去。 晏和折腰而起来迎她,她嘴上抱怨道:“大晚上你弄这个做什么,怪吓人的。” 他习惯把她的话反着听了,走过来牵她的手:“给你过生辰啊。” 重岚奇道:“白天不是过过了吗?” 他唔了声:“那是你跟别人一起过的,怎么能作数?” 她嗔了他一句古怪,心里却柔软起来,跟他相携入了座,上面零零散散摆着几样小菜,还有些瓜果点心,她瞧着瞧着,突然受惊似的哎呀了一声。 他偏了偏头:“你怎么了?” 她抱怨道:“都是你,弄得神神秘秘也不跟人说,我还没梳妆打扮就过来了。”她现在脂粉未施,头上就带了几个应景的绢花,身上的衣裙都是半旧不新的。 他上下打量她几眼,挑起唇角笑道:“你不打扮,比别人打扮了还好看。” 重岚听了心里当然高兴,不过嘴上还不忘损他一句,落座的时候问道:“今天好歹我过生辰,你难道都不想着送点什么吗?” 晏和点了点桌面上的佳肴:“这些不就是了。” 重岚嫌弃道:“这些是你亲手做的还是你亲自去买的?太没诚意了。”要说晏和下厨的可能太小了,仅次于他亲自去集市买菜。 晏和淡然道:“我亲手种的。” 重岚睁大了眼,明摆着不信,他指尖托着翡翠酒盏,琉璃灯的光彩打下来,指尖也被染成了清透的绿色:“咱们在郊外的那个别院,其实在我去西北之前就买下了,当时闲着没事儿种了好些瓜果菜蔬,没想到回来之后竟然还都活了下来,我就指派了专人去打理。” 重岚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没事儿种菜做什么?” 他想了想,脸上竟闪过难得的尴尬,竭力维持着面上的淡然:“当时我正专心研读朱子的格物致知,所以...” 她不留情面地大笑起来:“所以你就跑去种菜来格物致知了?”没想到晏和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竟然会花时间做这种无聊事儿,想着他对着黄瓜茄子豆角‘格物致知’,她就止不住地乐呵。 他挑了下眉:“早知道你是这个反应。”他顿了下,眼里带了些嫌弃:“自此之后,我就再也不信朱子的言论了。” 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冷不丁瞥见亭子一角放着鱼竿和鱼篓,惊喜道:“你是要钓鱼吗?” 他恩了声,又暧昧地笑了笑:“你昨日不是哭着喊着要钓鱼吗?” 重岚红着脸当耳旁风,走过去取鱼竿来垂钓,她嫌那还活着的虫饵恶心,自己死活不敢往鱼钩上面放,便只站了老远让晏和挂好给她甩进去。 他一边握着鱼竿一边摇头道;“到底是我在钓还是你在钓?” 重岚笑嘻嘻地另一把鱼竿递给他:“咱们一起钓,看谁钓的多。” 他伸手接了鱼竿,含笑看了她一眼:“既然是比斗,输赢可有什么说法吗?” 重岚道:“你说来听听。” 他笑意更深:“我赢了今晚上我在上面,你赢了你在上面,如何?” 重岚:“...不比了。” 他认真地想了想:“难道你想侧躺着?” 重岚:“......”这都是怎么联系上的! 在她发火之后,两人终于能好好钓鱼,倒霉的是重岚静坐了半晌也没钓一条上来,晏和那边却一条接着一条,已经吩咐人拿去做鱼脍了。 她心里不服气,和他换了鱼竿,没想到结果依旧,又拉着他换了地方,十分勉强地钓了条巴掌大的小鲫鱼,晏和那边还是一条接着一条,像是鱼都上赶着跑他那里送死去了。 她最后终于认清是人的问题,愤愤地把鱼竿扔到一边:“不钓了!怎么都比不过你!” 晏和不急不慢地收线:“夫人承让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