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夭夭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即便是年纪还小,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写道:“生病的那几天,脑袋像是锯开一样疼,等病好了我就突然清明了,就好像脑袋里原来塞满了棉絮,现在那些棉絮都团起来挤到角落去了。” 陶锦熙兴奋地拉住她,“太好了,咱们快告诉父亲去!” 夭夭摇摇头,“那些棉絮并未消失,我可能随时都会变回以前的样子,先别告诉父亲,免得他失望。” “变回以前的样子?”陶锦熙急了,“那怎么办?” 夭夭写道:“要是我变回去了,你不要嫌弃姐姐,好不好?姐姐是病了,没有办法的。”她希望灼灼回来的时候,这个小少年依然像现在这样善良又温暖,保护着灼灼。 陶锦熙拉着她的袖子,急切地开口:“那姐姐请神医为你医治,好不好?” 夭夭摇头,“神医也不是什么都能治的。”灼灼心智不全是天生的,再厉害的神医也治不了。 陶锦熙沮丧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夭夭又写道:“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就好了,是咱们姐弟间的秘密。尤其不要告诉祖母,我觉得她对我不怀好意。” 陶锦熙难过地低着头,过了会儿才道:“对了,我忘了一件事,听说生病的苏夫人终于好了些,她后天要去善觉寺给苏姑娘点长明灯,姐姐,你要是想见苏夫人,咱们可以先去善觉寺,等下次再去找神医。”自从上次姐姐失魂落魄地离开双柳胡同,他就一直留意着苏府的事,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个消息。 夭夭迟疑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见母亲,可又不敢见。她害怕,怕连母亲都是杀害她的帮凶,那她在这个世上就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几乎不敢面对这样的结果。 陶锦熙觉得姐姐这是把父亲看得比她自己的事情要重要,他想了想,劝道:“苏夫人那么尊贵的身份,平时可是很难见到的,阁老府咱们又进不去。姐姐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明天早点从学堂回来,咱们去东华街找神医,后天我休沐,陪姐姐去善觉寺见苏夫人,好不好?” 夭夭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想见母亲占了上风。 现实没法逃避,她都已经死了,不能再做个糊涂鬼,如果连最亲的母亲也要杀她,她总要想法子弄明白是为了什么。 …… 陶锦熙心里装着事,盼着早日请到神医为父亲医治,早早就从学堂溜回来了。 夭夭心中有些愧疚,本来很乖的弟弟,为了她都两次逃课了。她打算等空闲下来给弟弟补课,相信以她的水平,在弟弟考中举人之前,她都可以指点他的功课。 夭夭妆扮好,依旧是灰扑扑的褙子和灰扑扑的小脸,姐弟两个坐着小马车去了东华街。夭夭并没有现成做好的香,她这次来也只是先弄清楚神医看诊的具体条件。 端木青的住处很好找,在这繁华热闹的街市中,独有一处绿竹环绕的清幽小院。 陶锦熙站在院门处,恭敬又兴奋地喊了一声:“请问端木神医在家吗?”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年轻男子从屋里出来。 他约摸二十岁左右,一身竹青色锦袍,墨发用一根白玉簪绾起,面容清俊,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 他站在门口,单手一摆,“请进。” 夭夭和陶锦熙推开院门走到院中,陶锦熙一揖,“我和姐姐是来请端木神医看诊的,不知神医可在家中?” 男子微微一笑,桃花眼天生温柔,“我就是端木青。” “啊?”陶锦熙愣了一下,他以为神医应该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怎么会这么……年轻? 夭夭以前只听过端木青的大名,并不知道此人年龄样貌,她心中也觉得不太靠谱,不过来都来了,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姐弟两个跟着端木青进了明间坐下,夭夭注意到西次间的房门是虚掩的,从她的角度看不清屋里情况,但她直觉屋里应该有人。 端木青身边没有侍从,亲自给姐弟两个倒了茶,他的手指修长白皙,给人感觉沉稳有力,“想必你们知道,要我问诊,不需诊金,只要有旁人没有的绝技即可。” 陶锦熙心中越发疑惑,他觉得一个神医应该是恃才傲物的,不该如此平易近人。他看了看夭夭的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