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 贺辉感觉到自己的背后细细密密的浸出了一层凉汗。 而谈卿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给人类带来的心理阴影,只是在房间里又转了一圈,然后不太高兴的瞥了贺辉一眼:“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我的崽子呢?” 从刚刚确定窗外没有任何可倚靠的东西之外,贺辉的心里升起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想。 此时听谈卿再次开口。 贺辉浑身都僵了僵,还没等思维反应过来,嘴里已经脱口而出的大声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偷你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 会死的。 如果承认的话一定会被弄死的。 凉薄的光线倒映着谈卿精致的侧脸,有种说不出的阴冷味道。 大脑急速的运转之间。 贺辉突然想起了曾经一次拜访大师时自己问过的话:“颜大师,恕我多问一句,您既然能在监控之下将孩子带走,为什么还交代我一定要托住谈卿。难不成他比监控摄像头还厉害?” 颜大师当时怎么回答…… 对。 没有回答。 猛然间传来的一阵剧痛突然拉醒了贺辉的神志。 他低下头。 看清了一只尖锐的爪勾轻而易举的破开了自己原本平整胸膛。 鲜血登时喷涌而出。 猩红色。 全数溅在对面那个人白皙秀洁的脸庞上。 谈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边的血,又嫌弃的将舌头缩了回来。 歪歪脑袋,笑眯眯的看向贺辉:“嘿嘿,疼不疼?” 贺辉:“……” 在真撕心裂肺的第一阵疼痛过去之后,被撕开的胸腹迎来了短暂的麻木期。 贺辉面色苍白如纸,死死盯着血流如注的撕裂口,全身发抖着张开嘴:“饶,饶我一命……” 谈卿很给面子的将手缩了回来,甩了几下手上的血,又将手指凑到唇边舔了舔:“好叭。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贺辉眼前全是鲜红色的血光,他下意识伸手捂在了胸前那道不规则的伤口上,艰难的呼吸:“帮我……救护车……” 谈卿将一只手上的血舔的干干净净,摇摇头,很真诚的道:“我不想听这个。” 贺辉呼吸一滞,不敢置信的睁圆了眼睛,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猛然开口:“我说!我说……你儿子是颜大师带走的,本来,本来应该在这儿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 被爪勾剜出来的伤口根本不可能止住血。 鲜血很快渗透了贺辉伤口周围的衣服,又漫过粗厚的手指,顺着地面蜿蜒而下。 贺辉支撑不住,贴着墙腿一软便跪了下来:“求求您!求求您放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大仙!求您放我这一回!” “可是我不是大仙哦。” 谈卿笑嘻嘻的盘着腿在贺辉对面坐了下来。 他脸上刚才溅上去的血渍还没抹去,手指托着下巴朝贺辉看了过来,抿抿嘴角,“贺明钰那杯酒里的东西是你下的吗?是毒药吧,好难喝。” 贺辉悚然一愣,本就已经惨白如纸的脸越发煞白:“你喝了?” 他以为是中间出了差错。 那杯下了氰化物的毒剂没落到贺明钰手里。 谈卿龇了龇牙,露出八颗白森森的牙齿:“对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恐惧太过。 贺辉已经分辨不出是自己的体温在急剧下降,还是周遭的环境因为凉夜而降低。 他打了个寒颤,连上下牙都在战栗:“你……不会中毒……” 谈卿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会的呀。我会肚子疼的……不过你的毒太一般般啦,都没有八百多年前的村民给我下的砒霜那么毒。” 都没有,八百年前的砒霜那么毒。 八百年前。 再没有任何时刻的惧怕,比现在来的更为令人觉得恐怖。 严重的失血已经让贺辉快要丧失清醒的理智,而过度的惶恐却让贺辉不断在疼痛边缘将自己拉回现实。 面前的这个人—— 不,或许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 贺辉沾满了自己鲜血的手努力的撑住了地面,支撑着他庞大而肥胖的身躯,开始尝试着自救般的往房门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