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这副身体之后,第一次醒来,戴在这里。”他顿了顿,似乎在记忆里努力搜索当时的场景,继而笃定地确认道:“4点,47分,33秒。” “为什么不早说?”杜子聿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时间心跳加速。如果说当时的时针并不是指向4-5点间某个位置,而是准确的指向4点,那就有可能时针分针秒针都是被人为拨弄到这个位置上,为了传递某种信息…… “我也是看到这只表才想起来。” “当时这块玻璃还在吗?”杜子聿点了点表蒙,见沈石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心里愈发揪紧,接着问道:“那你记不记得,当时的天色,像是几点钟?” “傍晚,天刚开始暗。”沈石回想着。 “那之后,你把手表扔哪了?” “江里。” 杜子聿稍稍松了口气,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完全确保手表没被警方打捞到。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杜子聿心思电转,笃定表盘上留下的信息是在暗示那块缅甸赌石的下落。 可是,史迪威公路, 4点47分33秒……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你在担心什么?这副身体是不是惹麻烦了?” 沈石的话打断了杜子聿的思绪,他看向沈石,一时不知从何讲起,只敷衍了一句:“有点小麻烦,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沈石皱起眉头,眼睛里写着担忧,但还是没再追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杜子聿很快地接过话来,对他笑了笑。 那晚之后,这个疑问一直困扰着杜子聿,沈石那里再没有更多可挖掘的线索,杜子聿被这个问题折磨了一个多星期,直至元旦过去,谜团依然解不开,倒是李戊这时候回来了。 杜子聿和他约在古董店见面,李戊整个人风尘仆仆的,拎着个大皮箱上了二楼,杜子聿替他斟好茶,笑笑:“怎么还拎着行李投奔我来了?” “少废话,你看看这是什么!”李戊裂开嘴笑着,顾不上喝水,直接把皮箱打开,里面放着一只翡翠雕镂的走马灯。 “老李倒讲信用,说一个月,一天不带差的。”杜子聿不禁拿起走马灯细看,早就听周大海说过,这个老李擅长雕刻摆件,尤其喜欢细节刻画,这盏灯便是精细到了极点—— 内芯的青白筒柱削得极薄,上面镂刻着如意祥纹,底部个玉石底座,刚好可以立一根蜡烛。从底座中央穿一根铁丝上去,顶部装了一个叶轮,叶轮上悬挂着长短不一的鱼线,鱼线的另一端拴着碧玺珠子,珠子与珠子相连,围着中间的筒柱线性起伏,形成一圈珠帘。而最外层的灯罩是卯水翡翠,冰透的翡翠上浮雕着仕女赏花的图景,雕工也是惟妙惟肖。 杜子聿让伙计找根蜡烛来,立在灯座上点燃,灯内空气被加热上升,叶轮受力旋转,碧玺珠子跟着转起来,发出清脆铮鸣之声。从外面看去,一团暖黄的光从翡翠中心晕散开,外层的翡翠像是一层绿盈盈的窗纱般温润通透,碧玺珠子化作五彩的影子倒映在翡翠上,影影绰绰,随着转动而幽幽浮动,恍惚看到仕女们在月光下打着宫灯,花园赏花的盛景。 “怎么样?”李戊挑着眉,一副得意神色,对着杜子聿竖起大拇指:“我说这盏灯,绝了!老李跟我说,一块破石头做成艺术品,一半儿功劳都在你身上,如果我们把这东西卖了,他给你50%分成。” “我姐那,春节前还有拍卖么?”杜子聿看着眼前的流光溢彩,若有所思。他记得晚宴那天,有提起过,拍卖行想把这一年流拍的藏品汇集起来,再做一次年终竞拍。 “你想拍这个?”李戊立刻会意,他皱着眉琢磨:“底价你打算给多少?这东西漂亮是漂亮,可翡翠种水还是不够极品,也就三五百吧?” 杜子聿倾身吹灭了蜡烛,烛烟缭绕里,他信口道:“八百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