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让人欺负了你。” 见沈轻舞沉默,沈敬轩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只苦口婆心的与之劝说着“若你放不下他,你自己也知道,日子是要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那一次的事故是个意外,谁都不愿意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家国天下,顾靖风那小子身上担负的责任是我们不能理解的,立场不同,现如今我是你的亲哥哥,你厌恶他,我自然会帮着你一起厌恶,若在朝,我敬佩他利用自己,屠了大漠将近五六万的大军,换了边关一片安宁,这是哥哥的心里话,不是偏帮他,于公于私,立场不同,我不会左右你的心,强逼着你做些什么,只是希望我的小妹,还像以前一样,每日笑靥如花便是最好,你这样伤春悲秋的,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你懂不懂。” 此时此刻,沈敬轩很是平静的与沈轻舞说着心里话,不偏不倚,没有拿所谓的那种我是为你好的方式来劝说她,这让沈轻舞很是宽慰,自从顾靖风回来后,她的情绪确实受了不少的起伏,整个人也是恹恹的,那一天她转身回到南絮楼的那一刻,知道身后的顾靖风晕倒过去,却也只狠着心让自己看不见,那一刻,她心乱如麻,不知到底该怎么面对那个男人。 沈敬轩的话不假,是,用一个孩子的命迷惑了大漠将士换来整个边关又或者是皇城的安宁,确实值得,换做别的人,沈轻舞都会觉得那个人很伟大,值得敬仰,可那个孩子是从自己的肚子里活生生没有的,她光辉不起! “我拿不起,放不下。” “午夜梦回,我总能够看到那个孩子的脸,他闭着眼睛,浑身通红,那么可怜,我恨自己那么愚蠢,不配做个母亲,哥哥,你知道他从我的肚子里滑出去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是缺了一块,再难填补吗,我喜欢顾靖风,在他带回海棠的那一刻,我讨厌他,想要离开他,可当他为我挡下那一剑,剑尖在我面前刺穿身体的那一刻,我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我为他动心,却也为他伤心,这么多的日子,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却原来,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还是会心痛,还是会想起那个浑身带血的孩子,心,还是无法释然……”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矛盾!” 沈轻舞躲在自家哥哥的怀抱之中,感受着那一丝温暖,对着自己的哥哥敞开心扉的说着她憋了许久的话,自回来后,许久未曾让泪水浸湿过的双眼,此刻泪如雨下,她趴在沈敬轩的肩头,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哥哥,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连我自己都觉得讨厌……” 第五十五章:算计 自那一次与沈敬轩敞开心扉的深谈了一次之后,沈轻舞的心绪好了许多,不再整日恹恹的,脸上也有了许多笑容。 正月十五上元节 沈轻舞一早便由着素心与素歌拉起,沐浴净身,泛着袅袅烟气氤氲水汽的小院内室,温热的水汽打在白皙的脸颊之上,将她尚有的困倦洗去,赤足出浴,一身洋红白底靛蓝梅花竹叶刺绣领蜜色对襟苏绣宫裙,贴着身体的曲线,身姿曼妙,朝云髻上一对银镀金点翠浅珠莲花步摇,伶仃作响,熠熠生辉,螺子黛画眉,朱唇轻染,双颊轻施粉黛,此刻的沈轻舞,宛转蛾眉光彩照人。 鲜红的玫瑰花汁子染就的红色蔻丹似开在指尖的点点落梅,喜庆娇艳,正红色葫芦双喜纹缂丝斗篷披在身上后,沈轻舞这才拿着圆形喜鹊绕梅的紫铜手炉深吸了一口气,踩着门下刚落的积雪,款款的出了门。 门外马车早已备至,只是停的却不是尚书府的马车,而是虎威将军府内的黑楠木马车,花草雕刻为饰,苏绣为屏的马车,沈轻舞太过熟悉,而那驾车的人,让沈轻舞的脚下如灌了铅水一般,久久挪不动步子,只立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望着…… 顾靖风一身玄色四喜如意纹宝瓶纹样的交领右衽缂丝长袍,外罩宝蓝色灰鼠皮斗篷的他,与翠玉簪子束发,玉带束腰,头上尚带着挡雪的稚帽,少了战场之上的杀伐之气,只是脸颊凹陷,气色苍白,瞧着有些枯瘦且无精打采,亲自从马上下来后的他,只立在台阶之下,久久凝望着沈轻舞,未曾开口。 “素心,重备了马车。”沈轻舞看着站在门口的顾靖风,一时未反应过来,只转过身,对着素心开口。 “府里的马车夫人和少夫人都用了,今儿个一早,少爷便陪着少夫人回了娘家过节,大大小小的马车用了好几辆,夫人又早早的去庙里进香,没了……” 素心望着沈轻舞不渝的面色畏畏缩缩着开了口,沈轻舞止不住的气结,偌大的尚书府,怎么可能就连个马车都没给她备下,哥哥陪着嫂嫂回娘家情有可原,母亲竟然也出门进香,明明今儿个说好了一同入宫的,这会进香算什么情况,一定是这个男人,算计了自己…… “那就备轿,轿子总有吧。”好容易定下来的心神,在见到顾靖风的那一刻,彻底心如乱麻,m.XIAPe.cOm